暗隐悄没声的来到御案边上,低头看向皇上圈的那个地方。路公公朝暗隐翻了个白眼,也就连忙靠了过去。
景帝手指着地域图上面的几个点:“这几个地方,你带人处理一下,他们这次要是没来那就算了,要是来了,朕要他们有来无回。”
“是,”暗隐又看了一眼地域图,转身就没影了。
路公公刚想说啥,结果一扭头人没了:“皇上,这次奴才还是跟着您一起出宫,青龙卫毕竟曾经是皇室暗卫,奴才不跟着不放心。”
景帝抬头看向小路子:“嗯,你驾车还不错,挺稳当的。”
路公公自觉还是很有能耐的,没想到在皇上眼里,他就当个车夫够分,他能说他又一次被皇上给伤到了吗:“皇上,奴才去流云宫宣了旨之后,陆昭仪身边的大宫女就去了内务府。”
景帝嘴角一勾:“看不清身份,朕总要敲打敲打,不然她真的以为她是主子了。”
“翠微宫丽妃娘娘的身子,太医已经说了,溃败得很,这一两年内是不会养好的,”路公公继续向皇上回禀他这边的消息:“还有萱若阁,柳淑容又给奴才拿了五千三百两,问奴才要些阿芙蓉,不过她说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奴才还没给。”
“给她,”景帝大概知道她要干什么,这样也好,算是给他省事。
“那杨淑仪那里,”路公公每每想到杨氏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在他心里杨氏就是一本活的作死范例。当初皇上给她安排得多好,她自己个非要去想那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就是找死。现在好了,人还活生生的,命却已经被人给预定了。
“由着她,等她生下孩子,她的命就不归朕的了,”景帝自认对杨氏已经仁至义尽,她自己不争气,怪不得他。
乾元殿这边在谋划着,沈玉珺那边就比较闲了。用完晚膳,遛达完,洗漱好,她就爬到了榻上,靠在软枕上躺着,听着竹雨声情并茂地朗读皇上拿过来的《三字经》。皇上说了她要听够一百遍,当然竹雨也要读够一百遍。
景帝忙完到昭阳宫的时候,看她们主仆的确是按着他说的那样完成任务的,也就没在外面的窗边久站,给跟在他身后的小路子使了个眼色。
路公公立马正了正身形,清了清嗓子,吟唱到:“皇上驾到。”
沈玉珺原本还闭着眼睛,立马就睁开了双眼,连忙从榻上下来,踢踏着鞋子,就迎上去给皇上请安了:“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景帝伸出一只手放到她面前:“起来吧。”
沈玉珺握住皇上的手就借力起身了:“皇上是来查检的吗?臣妾可是老老实实地按着您的吩咐在做。”
景帝见她仰着小脸看着他,小脸上还有一丝得意,他就从她手里把自己的右手给抽了出来,然后两只手框了一下她的小脸,皱着眉头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脸变大了。”
沈玉珺原本脸上得意的笑,瞬间没了:“皇上,臣妾现在跟以前已经不同了。”
“哪里不同?”景帝也不看她了,直接越过她,坐到榻上。路公公也挺有眼色,立马就要上前去给皇上脱靴。
结果被沈玉珺给阻止了:“臣妾来服侍皇上吧,”说着就要蹲下身子,给皇上脱靴。
“你还是站在一边吧,”景帝一点都没有要抬脚的意思:“就算你服侍朕脱靴,朕也不会昧着良心说你瘦的。”
路公公见皇上没让熙修仪给他脱靴,瞬间心情舒畅了,看来还是他服侍得周到。这会也不用皇上使眼色了,就屁颠屁颠的上前去服侍皇上躺倒榻上。
沈玉珺见皇上占了她的位子,她也乖觉,也不用宫人服侍,也不用皇上叫,她自己就直接上了榻,挨着皇上,脑袋习惯性的在景帝怀里蹭了蹭,然后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着。两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伺候在一边的宫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过了估计有两盏茶的功夫,景帝突然出声:“过几天朕要去一趟慈云山。”
沈玉珺睁开眼睛,眨了眨:“那皇上路上要注意安全。”慈云山,太后就在慈云山上的慈恩寺里,皇上去那里肯定是跟太后有关,这些事情都不是她能问的。
“你在宫里没事就好好待在昭阳宫,”景帝闭着眼睛对沈玉珺说:“如果有事,你可以去找德妃,”说到这,景帝睁开了那双凤眼:“昭阳宫里的人,你自己都已经捋过了,朕也帮你把过了,还算干净。”
“皇上,”沈玉珺听着景帝的话有些不对味,就抬起了她的脑袋,看着景帝:“您是在担心臣妾,还是在担心您自己?”
景帝回视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有些专注,就这样看着她,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