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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群也不再混乱了,各自也安抚好心情了。景帝站在台阶边上,看向倒在台阶上的女人:“小路子,去看看。”

“诺,”路公公没有一点迟疑地上去扒开了趴着的人,余光扫了一眼皇后:“回皇上的话,是延喜宫的周嫔,已经没气了。”

“啊……怎么会,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皇后手拿帕子捂着嘴,眼泪就要下来了:“她还这么年轻!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的妹妹做主啊……”皇后伤心欲绝的样子跟真的似的,这周嫔是她庶妹,就算见不着脸,趴在台阶上,皇后还能不知道那是谁?

“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儿?”景帝并没有看向皇后,只是有些不喜她的作态。作为一国之母,她似乎总是找不准自己的位置。现在这番动作,哪是一个国母应该有的表现?

“没人说是吗?”景帝笑了:“那朕就让人去查了。皇后刚刚失妹,心绪有些不宁,宫务繁杂,淑妃、德妃还有丽妃就暂时帮忙打理着。”

皇后闻言,忽地抬起头看向景帝,一时竟也忘了继续哭了。皇上终是不满她了,动手分了她的宫权。

“诺”三妃闻言,真是意外的惊喜,自是没有不应的,有了协理六宫之权,日后行事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没想到周嫔在的时候没有什么贡献,死了,倒是有些值得了。

“今日的宫宴就到此结束,小路子安排侍卫送送各位宗室大臣。”出了这样的事儿,除了皇上,其他人可都是胆战心惊的,哪还有心情看烟火叙话呢?

“诺”

沈玉珺的添禧楼跟冯嫣然所住的流云宫是一个方向的,二人自然相携离开了。

“咯吱……咯吱……”木屐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的声音在这夜半三更的晚上显得尤为清晰。

沈玉珺和冯嫣然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在宫女的搀扶下,向前走着。

“啊……”冯嫣然不小心脚底踩空滑了一脚,主仆三人皆是倒在地上,好在地上的雪厚实,应该没有伤到。

“快起来!”沈玉珺领着竹云竹雨上前去,想要拉她们起来。结果一碰到冯嫣然的手,就跟握着块冰块似的,就这样她手心还发着虚汗。沈玉珺知道她这是被吓到了,不说是她,就是沈玉珺自己也被惊到了。明明前一刻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没了。

“姐姐,您……你说她是自己滑下去的吗?”冯嫣然颤着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她在闺中虽说张扬,但那都是家里人给惯的,到底没见过真世面,现在见着真章了,是真的害怕了!

“也许吧,”沈玉珺也不知道周嫔是怎么摔下台阶的?平日里虽说周嫔仗着皇后娘娘是有些得势,但也多是嘴皮子上占了点便宜,要说害了谁还真没听说过。到底她是碍了谁的眼,还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谁又知道呢?

“呃……”冯嫣然在席芸竹云的拉拔下,终是起了身。

添禧楼里,沈玉珺呆坐在榻上,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刚刚的那场混乱:“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作乱?”沈玉珺并不认为那是场意外,宫里就没有多少莫名其妙的意外。

“小主,奴婢回来了,“竹云进来里屋回禀到。

“送回去了?”沈玉珺也回神了,顺口问道。

“奴婢把她们送到流云宫门口,看着她们主仆进去了,才回来的。”

“那就好,想来她是害怕的吧?”沈玉珺想着冯嫣然的样子,一看就知是受惊过度!

“那小主呢,您怕吗?”竹云想着最近这一连串的事儿,歪道世人常说“富贵险中求”,可不就是惊险异常吗?

“我,我也是人,怎么会不怕?”沈玉珺有些无奈:“但怕又能怎么样,怕,别人就会放过我吗?”

“小主不用怕,奴婢们会陪着您的。”竹雨见不得自家主子这般自嘲,在她心里沈玉珺就是她的天,也是她的命。

“放心,她们现在还不敢动我,只要我还得宠一日,她们就一日不敢动我。”沈玉珺想想那些出事的妃嫔,那都是些不得宠。动手的人也是看碟下菜,她们也怕。

“这宫里的主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得了皇上的眼,虽说平日里麻烦会多一点,但她们也不敢过分。”沈玉珺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周嫔的死,敢动手的能动手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要说沈玉珺怕不怕?那也不用质疑,肯定是怕的,谁的命都只有一次。

周嫔的事儿因为时间地点的问题,终还是被压下去了。年是照常过,只不过皇后倒是有些消沉了。除了大年初一的请安,其他时候都免了安。也是,宫权都被分了,恐怕这比周嫔的死还要叫她伤心。毕竟这宫权分出去了,想要再收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