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突然,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竟是许言从屋子里出来,将一只碗摔在地上。
“只有一路人,才知道他们做事难看又替他们说话吧。”许言拖着“病体残躯”,恹恹地靠在门框上,内心冷笑不止。
总有人想要当活菩萨,觉得火化后能多出几颗舍利子呢。
那些村民表情讪讪地说:“谁跟他们一路人了?”
但下一秒,其中一个人就被抓了个现行。
“黄老三,你还记得欠我那十块钱吗?”
其他村民哄堂大笑,鄙夷地说:“哟,还真就是一路人啊!”
亲眼目击了灶房情况的花婶更是气急败坏,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一只手在人群里点点点的。
“某些人存着畜生的心,可不得急哄哄替同种出头!”
烂好人们再没脸承受广大村民嘲笑的眼神,拨开人群,两腿一迈,逃了。
刚巧派出所的民警们杀到了现场,众人一看那威风的黑色制服,自觉让出一条道。
“厉大宝在哪里!”
警员喊话,厉大宝便被几个村民从灶房里扛出来,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
“唔!”
厉大宝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挪位,痛得两眼暴突。
厉婶一看儿子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又要扯着嗓子哭嚎。
“我可怜的儿啊——”
然而,没等她说更多,许言清越的嗓音便穿了出来。
“警察叔叔,包庇嫌疑人的同伙也得被关进局子里是吧?”
警员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厉家发生的狗血事件,对厉叔一家三口不抱好感,于是面无表情地说:“对,话不能乱说,说了就得负责!”
厉婶顿时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鸭,原先想指责厉俊豪不孝的千般话语,也都梗在了喉咙里。
意识到警员有意为自己出头,厉俊豪便趁势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都是见证人,我来写欠条吧。”
他虽然小学都还没毕业,但是记忆力很不错,当下便将许言刚才统计过的糊涂账复述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两千五百块这个金额。
人到中年的警员微微挑眉,看不出来这个受欺负的大小伙子还挺机灵,将账算得一清二楚,不枉自己站在这里。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很多时候警员不是不愿意帮受害者,而是拿某些踩着道德底线却没违法的人没法子,因此大多时候他们只能站在有理的这边,让受害者自己支棱起来。
见警员没出声反对,乡亲们便也认可了厉俊豪说出的金额,越发觉得厉家叔婶就跟封建社会的奴隶主那样吃人不眨眼!
但厉家叔婶哪能认下这笔账?一时间对金钱的执念甚至盖过了对警员的恐惧。
反正没有欠条,今天他们还就赖定了!
“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呢,嘴皮子一张一闭就要两千五,你怎么不去抢!”厉叔忿忿,忽的心生一计,捂住心脏,一脸痛苦地蹲下去。
厉婶不愧是他的老婆,立马就明白了,哭天喊地道:“大哥啊!你儿子钻钱眼里去了,连亲叔婶的血肉都吃得下啊!这是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去死吗!”
厉叔平日里健康得很,压根不像是有心脏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