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泪水涟涟,不断求饶,郑怀松啐了一口似是嫌他脏,取出一方帕子仔细擦干净捏过他下巴的手,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媚公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住感慨,郑怀松这种变。态自负狂,就是蜃楼中也没有几个啊。
但适才一番话,他收获不小,郑怀松对李永怡动了真情,谋大事者切忌动情,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平添弱点。
所谓十月怀胎,太医令估计谢杳杳生产在九月中下旬,最危险的前三后二抛去,李知憬准许她自由进出东宫的时间是四月到六月,可那时正值盛夏,万一跟去岁一样,她才不愿出门。
可抗争无用,自打上回二人黑漆漆地谈了心,李知憬打开了任督二脉,她一旦来了脾气,他就叹气,甚至头痛欲裂,夜里还会赖在她殿中不走,说一个人睡不着。
明明知道他在撒谎,她却不忍心拆穿他,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自己心安。
随着纵火案和伪造凤命一事的了结,谢青黎身体渐渐好转,他再三请旨,辞去辅国大将军一职,可皇帝不允,只命他安心在府中养病。
谢穆则被李知憬接到宫中,接受来自太子姐夫孜孜不倦的“教导”。
这日放学,谢穆到长姐殿中用午膳,趁着头上那座大山不在,连忙同谢杳杳诉苦。
“……太子姐夫十有八九是拿我当试验品,积累经验以后好培养小外甥。”谢穆眼眶泛红,抽抽鼻子,哽咽道:“夫子都说我那几个字虽不是笔走龙蛇,但已有模样,可太子姐夫夜里回来检查功课,非说我不够用功,又盯着我练了一个时辰的字。”
“我还未满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阿姐,你看我是不是都有黑眼圈了?”谢穆跳下凳子,走到谢杳杳跟前,要她细看。
谢杳杳强忍笑意,故作正经:“桃枝,你瞧咱们家四郎是不是憔悴了?”桃枝近前看了两眼,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