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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杳杳打了个寒战,这人不会是情绪过于激动后失魂了吧,人失魂该怎么办?想起来了,她阿娘给穆儿招过魂,拿件穆儿的衣服站在门前,反复呼唤“谢穆回来了”。今夜她找件李知憬的衣服,给他也招招。

孩子在她腹中,身为当事人的她却感觉不真切,“母亲”这个角色她尚未揣摩清楚,没想到李知憬竟然投入得如此彻底。

“殿下,你放松些。”

“我很放松,也很清醒。”后面两个字他咬得清晰。

“适才你听见我有孕,激动之余晕了过去,幸好青岚眼疾手快扶住了你……”见李知憬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跟蜀中变脸戏法似的,谢杳杳乐不可支:“殿下累了吧,要不上来一起歇歇?”

李知憬腾地一下起身,仿佛床上藏有蛇蝎,连连摆手,义正词严:“不行,不行,太医令说了孕期头三个月和后两个月不能行房。”

“我看你病得不清,快请太医令再过来瞧瞧!”

不出一日,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城,贺喜之礼摆满了前院,造册入库的速度都赶不上抬进来的速度,余顺虽忙得脚不沾地,却不觉疲惫,为小郡王、小郡主效力怎么会累呢。

良娣入宫之事才放下,又被拾起来,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皇帝板着脸一言不发。

“储君大事怎可儿戏?二月初二都定下了。”

“儿戏?三年不纳妾不也说推翻就推翻,再说,如今不过是信守承诺罢了。”

“曾老御史,您老别动气,小心身子骨。太子妃殿下有孕是天大的喜事,但太子殿下不可无人服侍,两位良娣都是名门闺秀,一来可照顾太子殿下,二来可为太子妃殿下分忧,两全其美。”

“太子殿下亲口告诉你他身边不能没妾室服侍?”曾御史已近花甲之年,一头银发,满脸褶皱,但头脑清晰,说话铿锵有力,先帝在位时他就是肱股之臣,直谏从来都是往圣人心窝里戳刀,“太子妃入宫前,东宫何时有过妃嫔?莫非殿下十几年都没人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