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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憬泡澡不喜人侍候,婢女在屏风上搭着干净的里衣,池边放着一应用具,便已经从另一侧的门退了出去。

谢杳杳褪去外裳,缚好袖子,端了澡豆跪坐在池边,轻声道:“我帮殿下拭背吧。”

她刚挨到李知憬肩头,未防备,反被他擒住手腕扯进浴池中,他脸上带着笑意,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肩头:“你担心坏了吧,不如一起解解乏。”

谢杳杳换了个姿势,面对面坐在他怀中,手抚上他双臂,而后轻轻扫过下颌、耳垂、嘴角。

“殿下瘦了。”近距离看,她才瞧见他嘴角已起泡生疮,应是焦急上火所致,心下既欢喜也心疼。

谁知李知憬阖了眼,手却不老实,咂嘴感叹:“孤今日实在力不从心,辛苦太子妃再忍几日。”

谢杳杳噗嗤笑出声,多日的烦闷消散不少,又说笑了两句,才扯回正题:“那所谓亲笔信殿下去问过我阿爷了吗?”

“岳丈瞧过了,伪造手书之人确实了得,分毫不差,可能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本人。”李知憬睁开眼,拉起谢杳杳右手手掌,边写边解释:“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但细微的行文习惯还是被忽略了,岳丈对祖上之称以‘舟’代指,而伪造之人不知,才露了马脚。”

谢家第一代大将军名唤谢池,字行舟,而家训不许子孙持先辈功绩自傲,谢青黎甚少提起,只在几封奏折中不得不提时,才写下“舟”字,旁人自然不知。

伪造者自信过头,给司天监的信中提及先祖谢大将军创立谢家军,谢青黎指出这一句的问题后,李知憬连夜派人找出谢青黎历年来所撰奏折,逐一查找,一天一夜未合眼,终于找到四处,这才得空回东宫喘口气。

见李知憬这般上心,她也不愿隐瞒,将自己这几日忙活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苦已经出城去接她的人,谢家旧部谢青黎不许任何人妄动,她只得自己想办法。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事情紧急,阿爷执拗,我不能只坐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