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邀请左行怀进去喝茶:“不知将军找我何事?”
“叫官称太生疏,殿下若不嫌弃,直呼我名字便成。”
“这也太失礼了。”郁徵略过这个话题,问,“将军找我何事?”
左行怀没在称呼上纠结,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末将此次找殿下,是为粮草的事。”
“粮草?”郁徵似笑非笑,“将军先前不是特地令手下将粮草送还郡王府么?还说夏南军用不着这么好的粮草。”
左行怀手底下的人送回粮草时,说银子不必退。
郁徵只认无功不受禄,还是足额将银子退了回去。
总而言之,粮草运上运下折腾了一通,郡王府反而损失了一部分银子。
郁徵的冷言直接扔到了左行怀脸上。
左行怀却面色不变,站起来行了个礼:“末将失察,还望殿下恕罪。”
他道歉如此干脆,郁徵剩下的话扔不出去了,顿了顿:“将军言重。”
左行怀道:“末将在军中十数年,还未见过比殿下府中更好的粮草,末将想向殿下再订一批,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我也想与将军做生意,可惜郡王府的粮草已经全卖出去了。”
“殿下可是对之前的事还有芥蒂?”
“真没有。纵使真有,难不成小小一个郡王府,还能凑够十万大军要的粮草?将军也太高看我了。”
两人对视。
郁徵以为左行怀会生气,不想左行怀的面容很平静,眼里甚至有淡淡的兴味,看他看得很专注。
郁徵莫名打了个激灵,率先转开目光:“我们已经给来买粮草的百姓发了种子,明年应当会有不少百姓种青粮粮草,将军若是感兴趣,不妨明年再向百姓买。”
“郡王府散了种子给百姓种么?”
“不完全是散,也卖一部分。若是百姓能种成,将军下半年便能用上这种粮草了。”
整个邑涞郡,与郁徵不对付的唯有郡守。
若是百姓种不成,也是郡守叫他们种不成。
左行怀:“有殿下在,百姓自然能种成。”
郁徵抬眼。
左行怀端起茶杯,脸上无任何异色。
郁徵收回目光:“那就明年才知道了,天色已晚,怕霜浓马滑,就不留将军用饭了,将军还是早些回去罢。”
左行怀站起来:“末将下回再来拜访殿下。”
郁徵坐在椅子上,示意伯楹上来。
伯楹托着一个木匣子上前来。
郁徵接过木匣子,往左行怀胸前一递:“粮草没有了,这是府中特产青粮米,将军若不嫌弃,带回去尝尝。”
左行怀双手接过:“末将谢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