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颉本意是教训完王家的儿子,再来教训林霁云,但是看到林霁云眼角泛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言不由衷地答了声好。
等坐进马车,见林霁云主动靠着自己的肩膀假寐,更觉得古怪。
他把人推开,冷声道:“林霁云,醒醒,今日的事我还没问你,你不好好在府上读书,竟然在街上同人争吵。”
但身边的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乎乎地贴了上来,君颉皱眉,又推了两次,林霁云故态重萌,还撒娇道:“别闹,我好难受,就让我靠一会。”
少年语气软糯娇怯,和平常稍有不同,竟然有一丝丝撩人的味道。
君颉这才低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林霁云妍丽非常的脸已经红得滴血,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香,似是病了。
君颉向来讨厌男人熏香,但是意外的是,他并不讨厌林霁云身上的香味,甚至觉得很是好闻,有舒缓情绪的效果。
他盯了林霁云半晌,脑海中想起今日进宫,母妃同他说君雅昨日高兴的紧,入睡都抱着那个八音盒,让他记得谢谢给君雅送礼物的林公子。
君颉咬了咬牙,终是放弃了和病人理论,只任由对方在他肩膀越靠越低,快钻进他的怀里了。
等下了马车,林霁云像是蒸熟的年糕,还有越粘越软,越来越香甜的趋势,几乎挂在他身上,君颉根本甩不掉这个棘手的年糕精,又被他拖累得无法走路,身边还有随行的侍卫,这么拉拉扯扯太过难看,最后君颉脸色一黑,只能把人横抱了起来。
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哪怕是看到如此令人震惊的场景,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君颉直接把人抱到祥云阁,李伯见到王爷回来,怀里还抱着林霁云也是大惊,问道:“王爷,林公子这是怎么了?”
“病了,你去把府上的太医唤来。”君颉言简意赅道。
听君颉说林霁云病了,管家神色也是一凛,连忙退去找太医了。
君颉日常在边关防守,哪怕回京小住,也只是住在书房,还从未踏进这祥云阁,更不用说林霁云来了之后,这番君颉还是第一次进来。
因此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林霁云已经搬进王府的行李,大大小小的箱笼简直要堆满所有的角落。
这哪里是来受管教的,简直是来享福的。
君颉找了找床帐的位置,这才把林霁云抱了过去,但不曾想林霁云放下后胳膊还环绕在他的脖颈上,君颉皱眉,稍稍用了些力气把小少爷的环绕的手扒开,但林霁云像水草一样,又攀住了他的胳膊。
就是死活不愿松手。
君颉皱眉,使了些劲,这才将人甩脱,但是刚松手,林霁云就在床上哼哼唧唧闹腾。
君颉在床边站了一会,见林霁云眼角含泪,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娇气的小少爷可真麻烦。
没多久,李伯带着穿着官服的太医来了,道:“王爷,常太医来了。”
常太医本就职于宫中太医院,因楚王归京,便到楚王府轮值,此时忽然被王府总管叫来,还以为是王爷身上旧疾发作,但进了祥云阁,见王爷身体康健地坐在床边,脸色阴沉沉的,床上躺着一个容貌妍丽的小少爷,正贴着王爷,香甜地睡着。
京城权贵多好男风,以豢养男宠为雅事,常太医见状,连忙低头给楚王君颉请安。
君颉正烦闷,根本未曾注意到太医的脸色,他指了指床上的人,道:“赶紧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
常太医答是,立即起身为林霁云搭脉。
只是床上林霁云此时正双手握着王爷的手,像婴孩一般,常太医怎么也解不开。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常太医甚至能感受到身侧王爷无法抑制的杀气,额头的汗都要滚落下来。
最后还是他临时起了急智,从药箱中拿出给后宫嫔妃诊脉时所用的丝线,将丝线系在小少爷的手腕处,绷紧后细细诊断。
太医动作未停,稍许眉峰皱起,迟迟未说论断。
君颉不耐烦道:“究竟是什么病症?”这样缠人。
常太医这才收起了丝线,躬身答话道:“这位公子身体康健,没有病症,只是身子虚弱了些,日后调养调养便可。”
“这话什么意思,他这副样子像是没病吗?”君颉盯着太医道。
林霁云面有酡红,还总是拉着他不放,定然是病得不轻。
太医吓得跪地,“臣医术不精,还请王爷恕罪!”
太医院的医者是层层选□□的,他们若是医术不精,恐怕也没人敢说自己善岐黄之术,但林霁云这症状确实古怪,君颉又连召了京城内其他有名的大夫,皆说林霁云无病,只是脉象浮细而无力,应是先天体弱,加上近日思虑过重,只要放宽心情,日后好好调理便可。
一个大夫如此说可能是医术不精,可一连三个大夫都如此说。
难道林霁云真的没病?
最后君颉让大夫开了退热的药方,着婢女煎药给林霁云服下。
第二日林霁云醒来,浑身有些酸软无力,梦里又是那个人折腾了他半宿的情景,他懒洋洋地呆滞了一会,忽然闻到了什么,立即瞪大眼睛,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后颈皮肤光滑,但仔细往下按,能感受到一点柔软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