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卑职领命。”
待戚笠离开,朱长吏和洪长吏随后登门,两人各递交了一份治理奏疏。
“公主,刚刚出门的就是戚千户?”朱长吏端了杯茶,闲聊道:“戚家小公子倒是挺能吃苦。”脸被漠北的风吹得两颊通红,精神倒是还挺不错。
“是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将士,武人的体魄,文人的脑袋。”康宁先快速浏览了两篇奏疏,发现朱长吏和洪长吏一致认为要发展商业,也就是说要组建商队常年来往于大康和漠北。
“两位都谈及组建商队发展贸易,可考虑过交易方式?”康宁问。
朱长吏和洪长吏互看一眼,洪长吏垂目,把先阐述的机会让给了朱长吏。
“公主可有听说过货郎?”朱长吏看公主摇头,他抚须一笑,开口道:“臣有一堂兄,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货郎,所以臣对货郎进货卖货的情况是有所了解的,臣提出组建商队的建议也来源于此。有名声有担保的货郎可以从杂货坊赊购货物,游街转巷卖掉货物再去付货钱。若在卖货的途中要是遇到某村豆腐豆油便宜,可在甲村进货再起卯村卖掉,从中赚差价。我们组建商队就可以以赊购方式在漠北进货,公主跟台吉做保,牛羊药材珠玉都给以固定的价钱,就如公主卖洗衣豆同理,商队收购了漠北的货物去大康卖,再用银子进货来漠北卖掉。”
“若是有人暂时不需要大康的货物,我们可以付带有大康标记的银子或铜钱,将来接受这种铜钱银子再来商铺里买东西。”康宁抚掌,漠北的银矿铁矿她控制不了,但可以引进大康的币种,以大康的币种作为流通的交易标的。
“公主所言极是,只要保证大康和漠北的货物价格相差无几,就算有人从大康带来的银子在漠北买东西,我们也能承担这一进一出所带来的差价损失。”洪长吏也赞同。
康宁又想到了新问题,朱长吏和洪长吏来的时间短可能还不了解,漠北的山不少且却不是深山老林,相对而言,药材很是丰裕,将来漠北的药材进入大康的药材市场,必然会对价钱产生冲击。大康的药材商利益受损,必然会出手阻挠漠北的商队,朝廷上或许也会有动荡,这是康宁不愿意看到的。
“这也是个问题。”朱长吏蹙眉思考,他得知漠北盐湖盛产盐时还起过贩卖盐入中原的想法,现在头脑冷静了,才反应过来这念头纯属是找死。不说朝廷,就是盐商闻着味儿若是铤而走险来偷盐,鞑靼跟大康必然会交恶,公主的境遇进而变得动荡。
“公主明年可是要回大康?届时您同陛下商议,可以另设个商贸司专管同鞑靼的贸易,也就是我们商队把漠北货物卖给朝廷,这样就能把其中的利益争夺转嫁到大康内部。”洪长吏开口道。
“好主意。”康宁打心眼里高兴,有人商量解决问题就是快速,她独自一人苦思冥想极易走进死胡同,联想面也窄。
“漠北的主食颇为贫乏,常年都是糜子,本宫想着积年累月的从大康购买粮食始终不稳定,就想着在漠北找地方试种,两位认为如何?”康宁抛出另一个问题,这是她早就在琢磨的,不说鞑靼牧民,就是她的一千侍卫,她要是从大康买米面,单单是侍卫的口粮,她的食邑都要开销一半。
“臣认为可行,若是遇到洪涝或是干旱,需要救灾的时候,漠北的牛羊在大康不太容易换得当季的稻麦。”洪长吏点头。他被皇帝拨给了公主,这意味着他这辈子的主子只能是三公主,除非公主和离归国,不然他这辈子都要留在漠北。而据他观察,三公主是个头脑清明又有抱负的人,这主子可跟随,他自然是要一心为她考虑的,他认为自给自足更保险。
“臣也认为可行,就是耗费的时间可能会有些久,中原的麦种稻种可能不太适应漠北的气候。”朱长吏说。
“这个没事,一年两年不行,三年五年肯定是能有些成效的,本宫还有好几十年可活,不急着短时间就看见成果。”康宁复述塔拉的话。
“公主心态极好。”朱长吏赞道。
“还好还好。”康宁颇是心虚,又心有窃喜地应下了这夸赞。
“目前也就这两件事,以后本宫要是再想起什么了再邀两位长吏来商讨。至于种稻种麦这件事,本宫实在是不懂,看书看的也不是很明白,还要劳两位长吏带着门客商讨商讨。本宫的侍卫也多是农家子,你们也可以去问问他们的看法,在明年开冻之前给本宫递本奏疏就可。”康宁拍了拍手,合葵端了两件大氅进来,她说:“台吉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狼群,他得了些狼皮,本宫想着两位也没家眷照应,就让绣娘赶工了两件狼皮大氅。你们都是本宫的左膀右臂,可千万得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