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骑过我的大马,回去的时候我俩共乘一骑可好?”他越想越美,也不听她的拒绝,跳下马一把抱起她给递到马背,声音温柔地安抚:“别害羞,我俩是过了明路的正经夫妻,没人会笑话你的。”
“还没进你家门呢,哪来的正经夫妻?”康宁嘴上反驳,身体却是很诚实地拽住了他的袍子,手上暗暗比划,腰还挺窄的呀。
“抱紧我,走了啊。”塔拉扯住康宁的手环住他的腰,腿夹马腹,大黑马一个前颠,身后的人撞上了他的背,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塔拉舒坦了,挨了几拳头还畅快地奸笑出声。
“我给你说说后天的安排,明晚我们应该能到我父汗所在的夏牧场,当晚你歇在我给你准备好的毡包里,第二天早上我再带人来迎娶你,会用我们鞑靼的习俗迎你去我的王帐。婚礼三天后,我们再赶往冬牧场,公主府就给你建在冬牧场,你看这些安排有问题吗?”
“那你呢?你之后还要返回夏牧场?深秋了再带领部落赶回去?”
“不用,我在家陪你,我的部落有额赫帮我管着,夏末的时候冬牧场驻留的牧民要割牧草晾晒成干草打捆,今年我负责这事。”
康宁满意了,初到漠北,一切于她都是陌生的,塔拉能领着她熟悉环境再好不过了。
再次启程,康宁换上她出嫁时的嫁衣,鬓发高挽,金灿灿的头面妆点了乌黑秀发,妆容服帖,白肤红唇,一条轻薄的红纱代替了红盖头遮住她的下半张脸,影影绰绰,更引人想看个真切。
中午过后,经过的地方开始出现成群的牛马羊,守着牲畜群的牧民听到震耳的车轱辘声都从毡包里走出来展眼遥望。康宁透过拉开帘子的窗口,看见脸蛋红扑扑的小孩抱着小羊跟着马车跑,她从攒盒里抓一把坚果酥酪递了出去。
“谢…谢公主。”
康宁惊喜,小孩虽是咬字不清,但说的的确是中原话,不止是他,之后她路上又遇到几个追着车队跑的孩子,她总能从只言片语里捕捉到“公主”两个字。
“公主,到了。”塔拉推开马车门,躬身抱起康宁走下马车,在一阵起哄声中把人送进了毡包。
“晚膳我派人给你送进来,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好好歇着,明天一早我带彩车来迎你。”塔拉还要带二皇子三皇子去王帐见他父汗,他让人把多兰唤了过来,吩咐道:“这几日你陪着公主,别让无关的人来打扰她。”
等外面的声音安静下来,康宁让合葵把装了鞑靼婚服的箱子给搬进来,她卸掉大康的嫁衣,拆了发髻,在许嬷嬷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试戴了鞑靼王室的头饰。
跟许嬷嬷不郁的表情不同,多兰见到精美的鞑靼嫁衣,脸上是油然而生的欣喜,她喜出望外道:“明天奴婢为公主梳发,一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塔拉在献出敬门羊敲开毡包门见到身穿鞑靼嫁衣的公主时忍不住惊艳,中原嫁衣华美,但也让他有些距离感。
“没我们大康的嫁衣好看。”二皇子抱着康宁上彩车时不满嘀咕。
“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康宁反驳。
“你就主意大,父皇不知道你今天这一出吧?”
“父皇不会在乎这个小场面。”
“你等着,我回去就告状。”二皇子大踏步从彩车上下来,被鞑靼迎亲的人簇拥着跟在彩车后面离开。到了塔拉的王帐,塔拉骑在马上,牵着拉彩车的牛围绕王帐走三圈,在声声祝贺里抱着新娘踏过熊熊燃烧的火焰弯腰进了帐里。
“可还有要做的?”
“接下来不用你操劳了,熬煮奶茶让多兰来,你在帐中歇着,等开宴了同我去给父母和客人们敬酒。”鞑靼的婚宴会摆两到三天,一直到送走了娘家人才会停宴,但只有头一天的宴席需要两位新人出席敬酒。
鞑靼可汗是个满脸大胡子,眼神犀利的中年高壮男人,看着野蛮,举止倒是懂礼和善,在康宁给他敬马奶酒时阻止了她给他行礼。可汗摆出这个姿态,之后的可敦阏氏以及塔拉的弟弟妹妹们,都很克制地打量她,没有不识趣的人给康宁下马威。
晚上,草原腹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烤肉的香味伴着马头琴悠扬的琴声,鞑靼勇士比起了摔跤,姑娘们围着篝火跳起了舞,在这热闹的氛围里,康宁被吐息灼热的汉子抱回妆点喜庆的王帐。
康宁中午喝多了马奶酒,下午睡了一觉本是酒意已消,现在被浓烈的酒味一熏,头又开始发晕。她垂眼看蹲在地上给她脱靴子的男人,褶皱的眼皮盖住了他灰蓝色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康宁坐在床沿,探手揽住他的下巴,指腹在他脖颈细细摩挲,动作轻佻地勾住他的下巴,在他惊异的眼神里,俯身抵着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