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从谁的唇角滴落。
泠琅慢慢地笑了,她的发髻已经散乱,钗和钿也不知道落入哪个草丛。
她的衣摆被划破了不止一处,每次呼吸都在引发胸口的灼痛,虎口因为刀柄的震荡在渗血,而后背有一处更大更深刻的伤口。
但这一切无关紧要,因为鲜血正在从对方嘴角蜿蜒而出,所以当下所有的伤痛不适都成了愉悦。
青年的脸色比此刻冷月还白,他低喘着,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
他好像已经摇摇欲坠,至少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提起剑反击。
泠琅走到他面前,慢慢弯下腰,伸出手。
她的指尖在颤抖,还残留着方才那一击未退的热度。她用力擦下他唇边血液,借着月色看了一眼。
而后,轻轻将它抹在他眉心红痣上。
“这样才对,”她轻笑着赞叹,“你已经很不错了。”
“能让我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这招我没用过几次,”她继续说,“但见过它的人全都死了,而你还能跪在这里听我说话。”
“所以你很不错。”
她连说了三个不错,居高临下地赞美,宛若捕食者在褒奖猎物生前最后一次挣扎。
傲慢得过分了。
她看着青年的脸,他在喘息,那道暗色血迹显现出破败般的美丽,漂亮的眼似乎开始涣散。
其实她很喜欢这张脸,他长得很合她心意,可惜,可惜。
泠琅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保持清醒地看着自己。
“那个厨子在哪里?”
“……”
“说话。”
“……在西侧楼最底下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