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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看到欧辰钺仍带着期盼的眼神等待他的回答,移开目光小声回了句:“以后有机会再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欧辰钺单方面愉快地决定了,这次就连不知情又一向大大咧咧的吴靖海,都忍不住用怪异的眼光看了眼欧辰钺,又看向苏虞,那目光明晃晃的在问:“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好在接下来欧辰钺没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比如替苏虞挟菜舀汤什么的,相比之前的话,苏虞也很淡定地接受了,不管这人在想什么,做皇帝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常人不同,他也决定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这桌子菜的确对得起御厨后人的名头。

至于陛下的决定什么的,他也就那么一说,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还不是他说了算,也许过阵子食不厌精的皇帝陛下早将这事不知抛哪儿去了。

终于一顿饭吃完,卜秘书让人送来一壶上好的茶,并且非常知趣地带走吴靖海和沈琮这两只灯泡,美其名曰去花园里散步消食,想老板所想,这是身为属下的基本操守。

苏虞也因为欧辰钺不对劲的举动想跟他好好谈谈,因而没阻止甚至暗示了吴靖海跟着出去,白皙修长的手指抚着茶碗碗沿,低眉垂眼显得温驯,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扇姣好的剪影,衬着如玉一般透明的肌肤,仿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你决定了去演戏?”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虞微抬眼,长而翘的睫毛轻颤,仿佛要被惊飞似的:“只是试一试,有兴趣,但不知自己适不适合走这一条路。”

“怎会不适合,你有兴趣的事一定能做到最好,不要小看了自己。”

上一世,欧辰钺对这人的关注比他自己还多,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允文允武,虽然在京城时顶着纨绔的名声,后来在边关立下的战功却是谁也不能抹杀的,后来身世大白后京城权贵才如先知一般说,当真不负惊才绝艳的先太子的血脉。

“说得陛下似乎很了解微臣。”苏虞眼中波光流转,似笑非笑道。

欧辰钺目光微凝,没说当年在京城苏虞身边的大小事基本都有人说给他听,先是宁王,后来是他派过去的暗卫,他当然不会自曝其短,却也解释了一番:“那时萧相对你不闻不问,他的继室恨你占了嫡长子的身份,故意引你上歧路败坏名声,将你养废,可事实如何你自己更加清楚。”

他的话勾起苏虞对往事的怀念,目光变得晦暗:“那也是托了柳家旧仆的福,我不仅占了柳夫人嫡子的位置,还占用了柳家暗藏起来的旧仆家将,我没有亏欠萧家,却对不起柳夫人和柳家。”

没有柳家的帮助,他会真的如继母所愿,成为一事无成只知吃喝玩乐的败类,继而弯了弯嘴角,举起茶碗说,“还要感谢陛下替柳家平冤,还柳家清白名声。”

欧辰钺低头喝了口茶:“这是我该做的,别忘了我是谁,怎能容得萧贼祸乱朝纲,不将皇家当回事。”

又说,“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难得我们在此重逢,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你想演戏的话,不妨考虑一下盛星,那边是欧辰旭在管。”

话风转得太快,苏虞都愣了一下,朋友?“我还以为陛下会说是叔侄。”

“侄儿愿意叫我一声叔叔我也不介意的。”欧辰钺黝黑的眸子看着苏虞,很认真地说。

“噗,咳咳……”苏虞与欧辰钺第二次见面终于再次破功,呛了口茶,欧辰钺眼里含着笑意替苏虞拍背顺气,后者忙伸手拂开,白皙的脸颊上浮起红晕,眼里也含着水,没好气地怒瞪了欧辰钺一眼,让欧辰钺刚缩回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下又松开,呼吸似乎也顿了顿。

苏虞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这样的欧辰钺让他想起一个词,闷骚,郁闷道:“你跟宁王描述的怎么一点都不像,我以为像陛下这样的人物并不希望有个对你太了解的人在附近。”

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又将把持朝政的权相斗下去将朝局掌握在手的皇帝,必是城府极深,不再允许自己被任何人辖制的,从他所知的欧辰钺将自己父亲都赶走流放出去,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幸好现在是法制社会,否则他真的要提心吊担,万一哪天被这人灭了口。

“你不是我,怎知我的想法,得知你在这儿,我……”欧辰钺深深看了眼苏虞,说,“很高兴。”

单这三个字不足以表达他全部的感觉,但一向情绪少外露的欧大总裁,能说出这三个字已是极不容易,要让熟悉他的人知道,会再次惊掉一地下巴。

苏虞想了想,开口时不再针锋相对,不过语气有些干巴巴:“谢谢,其实,我也很意外,但也很感激你给我带来的后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