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一羽奇怪之极,“这种现象,若依常理来说,只有一种解释。她是爹爹三十岁以前所收的弟子。”但当然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他的父亲今年已有五十多岁,二十岁的时候,西门燕还没出生。
不错,另外还有一个“可能”,西门燕的父母在二十多年之前,曾经跟他的父亲练过剑法。但这个“可能”其实也还是不能成立的。西门燕的父母是鼎鼎大名的绿林人物,而且和他的父亲是同一辈,又怎能做他父亲的弟子?偶然切磋或有可能,但西门燕使出来的太极剑法,可绝不是只凭偶然的切磋就能够练成功的啊。
牟一羽百思不得其解,隐隐觉得其中隐藏着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
西门燕所懂得的太极剑法都已在他面前施展了。他也无须再试探下去了。他卖个破绽,让西门燕的招数使老,一个斜斜划出的剑圈,登时把西门燕的剑势都封住了。“当”的一声,西门燕的剑脱手坠地,牟一羽的剑尖指到了她的咽喉。
西门燕闭上眼睛,喝道:“有胆你就杀了我,妈妈不给我报仇,表哥也会给我报仇的!”
她口里是这么说,心里其实是十分害怕。那明晃晃的剑尖,贴近她咽喉,她不敢张开眼睛,已是准备闭目受死了。
过了一会,她忽然感觉剑气好像没有那么冷森森的了,对方也好似动也不动,那种异样的寂静令她不由自己的张开了眼睛。
张开眼睛,她不禁又是奇怪,又是害羞,又是气恼!只见牟一羽的剑尖垂下,一双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几乎是贴近了来凝视她的粉脸!
牟一羽凝视她的粉脸,记忆却回到许多年前。
他的母亲已经病了三个月,就快过年了,他的父亲还未回家。
他虽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对大人的事也懂得一些了。父亲的秘密他也略有所知,有些是从下人的窃窃私议中偷听到的,有些是从母亲对父亲的“数说”中偷听到的。
他在母亲的病榻前不由得气愤说道:“爹爹准是又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迷着了!”
母亲道:“不要骂你爹,也不要骂那女人。她并不是不要脸的野女人!”
他大为不平,立即说道:“妈,你的心肠也未免太好了,那个不放爹爹回家的女人,分明是个人所共知的淫贱女人,你还要替她辩护。”
他母亲道:“淫贱?是谁说她淫贱的?”
“你不要追究是谁告诉我的,总之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哦,你知道是谁?”
“江湖上有名的毒妇,外号‘青蜂’的常五娘。”
妈妈叹了口气,“如果是青蜂常五娘那倒好了。”
他吃了一惊,说道:“那女人比常五娘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