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身亡,全身变黑。即使死了多年,在骨头上也可检验出来。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识。
但也有例外。被青蜂针射入脑袋而致死的就是一个例外。
青蜂针含有剧毒,一射入脑袋,脑神经中枢立即破坏,血液也立即停止循环。所以它的毒质只留在脑部,不会扩展到身体其他部分。在头盖骨上是可以检验出来的,其他部分的骨头却是和常人的骨头无异了。
不岐知道何亮是受了常五娘的暗算,但却不知她的青蜂针是射入何亮身体的哪个部位,当下暗自寻思:“莫非牟一羽已经从他的头盖骨上检验出来,故意不拿回来呈给掌门的。他们牟家是有名的武学世家,交游广阔。我和常五娘虽然是秘密往来,而且为时甚短,但他们若是有心去查探我的秘密,只怕也未必瞒得过他们父子。”他留心观察牟一羽的神色,但牟一羽却一直是貌甚恭谨,在神色上丝毫也看不出来。
“他留下这一手是何用意?莫非也是像无量长老一样,是要留待我接任掌门之后,拿来要挟我的么?”不岐暗自寻思。
他猜疑不定,甚为苦恼,“或者这只是我的疑心生暗鬼也说不定。俗语说得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眼下他来意未明,且待他有甚动静之时,我再设法对付他也还未迟。”
主意打定,他反过来试探牟一羽的口风:“牟师弟,这次得你护送不戒师兄回山,当真是存殁均感,只可惜我知道得迟,没能够下山迎接,连和他说最后儿句话都不能够。不知他可有什么话留给我么?”
牟一羽道:“他在盘龙山已经受伤甚重,只能把他的差事交托出我,随即便昏迷不醒了。一直昏迷了七天七夜,还是回到了武当山,得到掌门施救,方始有片刻醒来的。”
不岐故意叹息:“唉,原来他已昏迷了七天七夜了,可惜未能及时救治,要是能早一两天的话,结果或者就会不同了。”
牟一羽道:“谁不知道应该及时救治,恨只恨我功力不济,空有此心,而无此力。不戒师兄身受重伤,也只能用担架抬他回来。延误之罪,尚请见谅。”言语之中已是表现得有点不大高兴了。
不岐道:“牟师弟,我不过发此感慨,你别多心。你已经尽了力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本门也只有掌门人和无量长老才能有此功力。”
牟一羽道:“师兄明白就好。这也正是我为什么不在途中延医救治的原因。我功力不济,本门的武功还是懂一点的。不戒师兄所受的内伤,必须具有深厚的本门内功的人才能救治,倘若延医,那就更耽误了。不过,师兄,你刚才说到本门只有两个人有此功力,那是太自谦了。”他一面替自己辩解,一面也没忘记捧这位“未来掌门”几句。
不岐道:“我怎能比得上掌门师父和首座长老,勉强要算的话,我只能算是半个。啊,对了,说到掌门和长老,你上山的时候,是先见着无量长老的吧?”他绕了一个大弯,这才把心里想要问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