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自己的猜想太吓人了,以至于阮甜甜把事儿说出来时,阮大河长舒一口气。
阮大河完全忘了他前头是坚决不赞同闺女给知青补课,帮外地知青拿到工农兵大学的推荐信。
现在的阮大河拍了一下胸口说:“搞了半天就这么点事儿啊?吓死你阿爹我了。”
阮甜甜眨了眨眼,问:“阿爹,你之前不是说,知青不算咱们生产大队的人,给他们工农兵大学的推荐信不能给咱们生产大队带来好处吗?”
她还一直思考着该怎么说服她阿爹呢,没想到啥话都没能说,她阿爹就给应了。
阮大河重哼了一声说:“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就算把推荐信给咱们生产大队的人,也不一定能给咱大队带来好处呢!瞧瞧那贾文锦,呸!不要脸的玩意儿!得了个好前途了,竟然欺负起你来了!”
大集市上贾文锦挡阮甜甜去路的事儿,被熟人看见后完完整整告诉阮大河了。阮大河听了那是一肚子火,恨不得锤死贾文锦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阮甜甜很赞同亲爹的观点,不过还是得纠正一下:“阿爹,贾文锦没能欺负到我。我还骂了他一通呢,以后他在县医院上班得时刻警醒着,指不定碰上个谁,就会在医院里对他指指点点呢!”
阮大河听贾文锦那狗崽子要倒霉,很是高兴的问:“咋说,为啥会对他指指点点?说出来让阿爹乐乐。”
阮甜甜从头至尾的将事儿说了一遍,而阿爹的表情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刚开始还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听到阮甜甜说程松‘英雄救美’时脸顿时黑了。
当爹的人,都是把女婿当做阶级敌人。谁会喜欢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拱呢?
在阮甜甜夸程松力气大,捏得贾文锦嗷嗷叫时,阮大河超大声的咳嗽了起来,把院子里教训儿子的阮南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阮大河跟大儿子说:“阿南!你过来跟你妹妹说说,你们部队里是不是有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长得好,家里条件也好的那种?!哦,对了,还要有文化的,是不是很多啊?!”
阮大河疯狂暗示大儿子,让大儿子来劝小闺女,别把心思放在那些个被下放到他们生产大队人的身上。
可惜,阮南是个实诚的人,而且就阮甜甜看上程松一事儿,兄妹两早就谈过了的。
阮南先将抽了双胞胎的竹棍扔进灶里烧了,而后跟双胞胎说:“洗完澡,自个把衣裳给我刷干净了,明白吗?!”
双胞胎还是很怕亲爹的,即使十分嫌弃臭烘烘的衣裳,但也不敢反驳亲爹所言,老实巴交的应了。
不嫌双胞胎脏的张兰和顾欣连忙张罗着给孙子(儿子)洗澡。
阮南则到阿爹和妹妹跟前,说:“阿爹,你说的那类人,部队里确实有,但甜甜不喜欢。”
阮大河有种不妙的预感,大儿子该不会同意小闺女跟那个程松的事儿吧?
为了避免大儿子直言同意导致没有改口的余地,阮大河连忙拉拽大儿子到旁边去商量。
很清楚阿爹要跟大哥商量啥的阮甜甜趁此机会在后喊:“阿爹,我想让文惠暂时住咱家,行吗?行不行啊?”
急着跟大儿子商量闺女终生大事的阮大河敷衍道:“行行行,你高兴就好。”
得到一家之主的赞同后,阮甜甜转头就去找二哥,准备让二哥帮忙把杂物间给收拾一下,再用木箱子拼一张床出来让文惠住。
杂物间就在阮甜甜隔壁屋,二哥则在阮甜甜对门。
去二哥屋时,阮甜甜还在想,要是二哥被大哥锤得下不来床的话,这收拾杂物间的事儿就只能交给文惠自己了。
让阮甜甜颇为吃惊的是,二哥没被锤,他先前的低迷也散了个干干净净,好似又成了往常的二哥。
看见阮甜甜,正大口吃饭的阮北冲她一笑,问:“你看着我干啥?我脸上有啥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