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不稳的阮甜甜往后倒,她条件反射的闭上眼,以为这次自己要摔得脏兮兮了。
没想一只紧实有力的手臂托抱住了她的后腰,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阮甜甜睁眼便近距离见到了……程松的脸!?
是的,绝对是程松的脸,即使涂抹了一层黑灰,变得不那么白净了,甚至没戴那颇具标志性的银边眼镜了,阮甜甜也能一眼认出来这个人是程松!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把脸抹得这么脏?!整个人搞得这么丑?!
很快,阮甜甜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投机倒把。
阮甜甜可是红日□□产大队的百事通,非常清楚那些搞投机倒把的人都会把自己搞得邋里邋遢,看不出真实面貌的样子。
真没想到,程松也会做这种事儿!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胆儿够大!
就是有点儿倒霉,正好被她碰上,这可不就是将把柄送上门吗?
阮甜甜目不转睛的盯看程松,盯得程松极为不自在,他避开阮甜甜的视线,问:“同志,你还要揪着我的衣襟多久?”
原来阮甜甜摔倒前被程松托抱后腰时,她条件反射的抓住了程松的衣襟,现如今程松都松开她的腰了,阮甜甜揪着人衣襟的手却没放开。
被提醒后,阮甜甜不仅没松开,还揪着程松的衣襟把他往自个跟前拽了拽,说:“程松,你知道投机倒把是不被允许干的吗?”
程松被拽得被迫弯腰,与阮甜甜之间的距离那是短得呼吸都叫缠在了一起,他是反复回忆家人的叮嘱才是勉强稳住敲锣打鼓的心。
程松闷咳了一声说:“同志,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程松。还有,请你撒手,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若非有急事在身,阮甜甜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拿捏程松的机会。
急于去百货大楼找姐夫郑广的阮甜甜松开了程松,并说:“程松同志,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请你别撒谎。投机倒把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儿,你要不想我举报你,严惩你,明天我去找你拿春联时,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否则,”阮甜甜稍顿,微抬下巴说,“后果自负哦!”
讲完,阮甜甜抬脚就走。
她边急匆匆离开长胡同,边想着要用这个把柄,让程松这两天碾转反侧,一闲下来就要想到怎么给她交代。
只要程松经常想她,除恨意以外原因的想念,一旦时间久了,就会衍生出欢喜。
阮甜甜心道,我可真是个‘钓鱼’天才!
而被阮甜甜警告威胁了的程松,站在雪底里一动不动。看着阮甜甜匆匆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想:她这是要上哪儿去?这么急,连等个交代的时间都没有?这是要去相亲吗?
不怪程松会这么想,红日□□产大队没到年关跟前,都会有妇联处牵线,给大队里的年轻男女安排相亲。
像阮甜甜这样天生艳骨,高中毕业,家里条件也不差的女同志,是相当抢手的,有相亲这种事儿,她应当头一个被牵线。
程松很想跟过去看看阮甜甜是不是去相亲,但爷爷和小叔的话历历在目。天人交战了许久,程松跟了上去。
他想,看见阮甜甜在相亲的话,正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对此,阮甜甜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