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之紧紧的攥住行李箱,另外一只手里的身份证像是滚烫的烙铁,叫他有些拿不住。
他都能想到,当这两个女孩看到自己的身份证,会是什么鄙夷和不屑的表情。
季衍之面色苍白,下意识的往上拉了拉口罩,嘶哑道:“不用了,我不住了。”
他几乎是逃跑一样,匆匆的离开。
站在旅店的门口,看着万家灯光,季衍之在马路边上坐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身份证,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上面“季衍之”三个字,鼻子越来越酸。
他妈以前总说男人三十而立,那时他正火的如日中天,笑嘻嘻的和他妈说,你儿子二十岁就到人生巅峰啦,谁曾想,如今他真的到三十了,一无所有不说,还像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躲来躲去,连个过夜的地方都没有。
真窝囊,真他妈太窝囊了。
初秋的夜晚已有着深深的凉意,季衍之坐了没一会儿就冷的有些受不了。
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出事这么久,他一直不敢打开手机,那些流言蜚语七年前他就尝过一次滋味,时至今日想起,都会让他遍体身寒,绝望无力到说不出一句话。
他都不敢想象,现在网上的声音有多难听。
又有多少人在冷眼嘲笑着他。
季衍之轻叹了口气,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他从包里翻出几枚硬币,用公用电话亭给谢含打电话。
他只有谢含一个正儿八经的朋友,在这种事情,除了谢含,他不知道还有谁能收留他过一个晚上。
电话“嘟嘟嘟”响过三声,被人接通了。
季衍之声音嘶哑:“谢含……”
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谢含的声音,“季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