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时昼上面还有那么多表兄表弟,他本人又根本对酿酒行业没有任何兴趣。再加上师琼的任意妄为,纪时昼究竟是谁的儿子在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单单这一桩丑闻,就足够让他们一家人蒙羞。
但这并不能改变老爷子的想法,师家的根就在华都,让纪时昼回来百利而无一害。殊不知纪时昼想要逃离的从来都是他们,整个师家都透出一股陈腐与病态,连带他也一样。不然七年前他也不会义无反顾地跑到一个僻壤小镇去上学。
这些话他只捡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说给方霁听,丝毫不提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方霁。
方霁确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询问:“你真的想要回去吗?”
回到笼子里,回到那个畸形又病态的家。
纪时昼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故作轻松地说:“反正只有半年。”
“我认为你没有想好。”这次方霁说得有几分笃定,“小昼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纪时昼已经把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环住他的腰,把他拉进自己怀抱又擅自把脸埋进去,“我很累了,睡觉。”
他拒绝和方霁交流这些。
方霁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你明天又要早起回去吗?”
“嗯。”
“那你这月还是不要回……”方霁的话没说完,纪时昼的双臂突然用力,两个人的肩膀紧贴到一块,几乎难以呼吸。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可过去没一会儿,方霁又说:“从曙城到华都往返超过五六个小时,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这是纪时昼这个月第二次回来。
十一月份天气已经很冷了,方霁每天都会留意天气预报,曙城和华都两地气温相差了十几度。
“不会。”纪时昼闭着眼睛,鼻尖蹭上他的喉结,“你别胡乱操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