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烟了?”纪时昼忽然开口问。
方霁迟疑一下,“没有。”说谎说得很明显,纪时昼没有拆穿他,“你是打定主意不教我抽烟?”
他说话时嘴边带着笑意,眼底却没有笑。
“抽烟没什么好的。”
“不好你也抽了。”
方霁无法否认,仍然坚持,“你不要抽。”
纪时昼没有反驳,转头盯住茶几上透明的水杯,里面有一半水,扭曲了桌面上的纹路又映入他眼底。
“方霁,你恨你继父吗?”
“恨不得他死。”
纪时昼点点头,话说得模棱两可,“我原本也恨他,但他应该更恨我。”
“这是他第一次来。”他近一步说着,“是我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就为了家里那点破事。”
方霁知道对方是在说纪国华。他之前有听陈响那帮人说起过,纪时昼的父母离婚了,纪时昼跟着母亲。父子俩或许好久没见过面,这样突如其来的碰面连纪时昼都感到意外。
“前些天我回老家,把师毅打了。”纪时昼的声音没有温度,向来如此,他与整个燥热的犁县格格不入,他不属于这里,他迟早会走。
“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师毅是我妈的哥哥,我的舅舅,不过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妈是被领养的。”纪时昼转过头看他,又重复一遍,“我把他给打了。”
“为什么?”方霁问。
纪时昼再度恢复沉默,最后给出解答:“没有为什么,看他不爽很久了。”
方霁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