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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程把头埋进双膝之间,紧闭着双目。他在大二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有问题,以为他的那些反常行为只是男生青春期间的正常意识行为。直到那个国庆,他打算去北京找马小南告白,可是没能买到直达北京的票,不得已只能先到天津。就是在天津的机场,他遇到了吴伊琳,那个眼睛跟马小南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

他跟踪她,见她跟朋友玩得太晚,就想要送她回家,那天她喝多了,他……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由自主地对她做了不好的事。那年他20岁,他妈连夜赶到天津,请求那家人不要报警,那家人原是铁了心一定要报警的,直到他妈给他们跪下了,他们才同意私了。

从那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有问题了,接受他妈妈给他安排的心理医生,可是没有成效。他妈妈想尽办法找了不少关系,托了很多人才联系到美国那边的一个华裔心理专家,接着他就被送出国了。

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接受治疗,心理疏导配合药物,效果很好。虽然郭嘉佳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有一个跟马小南相似的朋友,不过他没在意,只是把那些女人当作挑战。那个时候他想得很美,觉得总有一天他一定能从容地站在马小南面前,心无波澜地跟她say hello,现在看来是没那个可能了。

小南不上班了之后,也没空下来,先是帮着家里的两个祖宗搬了家,后又盯着长宁区那栋房子的装修,闲下来还要联系婚纱摄影跟筹备婚礼。经多方考量,她跟薛子亦的婚期也定下来了,从原来打算的五一改为了六月一号。

今天薛子亦刚出门没多久,木楠就来了。小南顶着一头乱发,给她倒了杯温水:“你怎么这么早?”

木楠拉着小南坐到沙发上,八婆兮兮的样子:“我可是来给送敌情的,”她凑着鼻子,一脸的嫌弃:“你知道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马蔚然最近在做什么吗?”

“这个我一点都不关心,”小南这几天总是觉得嘴里没味,估计是她这嘴已经被她婆婆给养刁了:“她有爹有娘的,用得着我来管吗?”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可是大消息,”木楠斜眼看着小南:“你要真不想听,我就憋着不说了。”

小南抓了几个生的纸皮核桃,开始剥着吃:“那你说,我听着。”

木楠立马来了精神:“马蔚然最近和一个叫芳姐的走得很近,我奶奶说那个芳姐跟以前的妈妈/桑是一个调,只不过她手段高点,吊了个老头上位了,就离开了夜场,不过狗改不了吃屎,老本行还在做。”

小南剥核桃的手顿住了:“你的意思是马蔚然接活了?”她放下手里的核桃,皱着眉:“这不可能?朱芸可不傻,她做梦都想马蔚然嫁入豪门呢,可不会让她缺钱。”

“谁还能嫌钱多呀?”木楠嗤了一声,不以为然:“躺在床上,两腿一张,看得上眼的享受一场,看不上眼的,忍受一会,大把的钞票就到手了,你以为人都是你啊,什么都不缺。”她换了口气继续说:“再说你那个妹妹,我也见过,小小年纪还在读书,那个水晶指甲做得比我的还精致。我给你透个底,就她那个指甲做一次最少都要五百,这钱哪来的,你那个后妈能让她流水似的花钱?”

小南耸耸肩:“这事我听过就算,反正跟我没关系。”

“也对,这事只要你不管,基本沾不到你,”木楠看她吃核桃吃得很香的样子,嘴里也不禁开始生津,拿了一颗,用夹子夹开:“郭嘉佳跟陈程领证了,昨天她在高中群里是广发英雄帖,这事你知道吗?”

“领证了?”小南明显很惊讶:“果然是奇葩会做的事,不过他们两凑到一块倒是挺好的,算是为社会除害,免得再去祸害那些无辜的良民。”

“是啊,”木楠嚼着核桃仁,轻笑出声:“不过陈家的碗也不是那么好端的。”她叹了口气:“不说人家了,我今天除了来给你送情报,就是想借你这地方躲躲。”

“你哥又闹什么?”小南拍了拍手,把腿盘到了沙发上:“这不才消停几天吗,你嫂子回来了?”

“回来了,”木楠也不吃了:“一回来就跟木赟闹离婚,说木赟没本事,我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看看,我理都没理。说实话,我巴不得他们离婚呢。昨天余曼清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跑了,我妈又找我哭,我直接给他们报警了。”

木楠灌了一口水,很霸气地抹了把嘴:“木赟昨晚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来我家闹了一场,孟麦最近忙,我一个人在家也没给他开门。今早上,我就接到我爸的电话,说木赟昨晚上在奉贤一个小/赌/场里被逮了,有人指认他是那个赌/场的股东,现在家里那两老的让我想办法捞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又怕他们找去我家里,就先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