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东西挤坏了,你放手。”许云白的反抗显得一点也不认真,敷衍又无力。
“东西重要还是我重要?”陆念文低头凑近她,额头抵着额头,小声问。
“你……”许云白急着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而已说出的这个字滑稽得成了她的回答。
陆念文胸口积攒的爱意已然爆炸,她不再求问,垂首衔吻她唇瓣。许云白脑海内一片空白,仿佛世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也未再关注什么“大街上人多”,爱意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夺去了她的所有理智。此时的她报复地轻咬了一下陆念文的唇,然后又爱恋地以舌尖轻扫她咬过的地方,以作安抚。
陆念文便顺势缠住她舌尖,轻巧地启了她齿关,探吻而入。她们在人潮喧嚷的民国风情街上拥吻了许久,总算找回了点理智,这才分开纠缠的唇齿,彼此相拥喘息。
一回神,已经有很多人在朝她们这里看了,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机要拍她们。陆念文立刻将许云白外套的帽子拉起来,遮住她面孔,然后拉着她迅速闪身进了那家本就打算去的意大利餐厅。
刚一入门,餐厅的女服务生就一脸古怪笑容地看着她们,上来迎宾:
“欢迎光临,二位是否需要情侣雅座?”
这位服务生在店门口的落地玻璃前,将外面二人刚才的举动尽收眼底。难得能看到如此养眼的Les情侣当众拥吻,着实让她大饱眼福。
“咳……”陆念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我们需要二楼靠窗,能看到港口的位置。”
“好的,二位随我来。”服务生热情带路。
此时的许云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感觉刚刚过去的这几分钟,把她此前三十年人生积攒的厚脸皮都消耗殆尽了。不过她倒也不后悔,这种极致爱恋以至于彻底上头的滋味,着实是太美好了。
她们于二楼靠窗位置落座,放下花与蛋糕,陆念文没急着点单,只是先要了两杯咖啡。看着对面脸庞通红尚未褪色的许云白,陆念文眸光缠丝。此时她心头那汹涌澎湃的情感河流,逐渐平息,化为潺潺涓流。她隔着桌子拉着许云白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心头无比的满足又幸福。
“你……以后在外面收敛点。”许云白受不住她那炙热的目光,只能开口说话来掩盖自己的羞赧。可她这话也说得是着实心虚,方才虽然是陆念文主动吻她的,但她自己也没反抗,反而沉醉其中,似乎也没啥资格说这个话。
陆念文笑出声,但最终还是十分包容地道:“好,都听你的。”
这时陆念文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姜航生的新消息:游艇已经靠入大湾港,沿途没有靠岸。
陆念文将消息给许云白看,二人立刻转换心思,进入了查案状态。她们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港口码头,留意来往的车辆与人群。
从陆念文的视角,她隐约能看到邵家游艇的一角,但无法看到全貌。而许云白的视线几乎全被港口主体建筑遮挡住了。于是陆念文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许云白靠窗,陆念文坐在她外侧,二人贴得紧紧的,一起扭头往港口的方向望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有好几辆豪车驶来,在大湾港主体建筑前的道路旁停靠下客。陆念文数了一下,起码有七八辆豪车,每一辆都价值不菲。陆念文取出手机,将这些豪车里下来的人都一一拍照记录,很多人她和许云白并不认识,只能留待后续详查。
“啊,你看那个人,好眼熟,刚从那辆宾利下来的。”许云白眸光紧紧盯着外面,突然出声道。陆念文顺着她的话语望去,见到一个长相明艳贵气的中年女性,长发盘起,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手里提着十分昂贵的手包,戴着一副墨镜,正踩着高跟鞋面无表情地走进港口。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职业女性,看上去像是贴身保镖。
“她就是葛艳军,邵志轩的老妈,邵一斌的老婆。”陆念文道。
“怪不得呢,我说我好像在新闻上看见过她。”许云白道。
陆念文用面颊轻轻蹭着她的发丝,低声说道:“她是万峰集团旗下环宇数字的总裁,环宇数字这些年风头正盛,经常上新闻,你在新闻上见过她不奇怪。”
环宇数字是做手机、平板等电子产品代工的,而且还做显示屏和音响,其产业是万峰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年营收颇丰。
不多时,又见一辆宝马驶来,下车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剃着个光头,五官本来长得挺标志,但那气色一看就已被酒色掏空。他穿了一身看似普通的休闲男装,手里提着个十分昂贵的翡翠串珠,一步三晃地往港口里面走。
“这就是葛从军,葛艳军的弟弟,养狗害吴辰丽被咬的那个罪魁祸首。”陆念文给许云白指出此人的身份。
“好像到目前为止,没看到那些和邵氏有关联的政界人。”许云白蹙眉道。
“多半这是个偏向邵氏家族内部的聚会,政界人会避嫌。”陆念文推测道。
快到晚6点时,豪车几乎不再能看到了,正当陆念文和许云白以为邵家召集聚会的人基本都到齐时,忽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大湾港前。此人穿了一身休闲西装,骑着一辆复古公路自行车,看上去十分潇洒英俊。
“……是袁启明!”许云白吸了口气,道。
陆念文举起手机将他拍了下来。
袁启明跳下自行车,单手推着车就进了港口码头,多半也是来参加船上晚宴的。
“他在邵氏集团内部居然如此靠近核心,这是超出我想象的。他掐着点才到,这种最迟才到的态度,绝不是个处在边缘的年轻人该有的,太狂妄了。”陆念文神色凝重地道。
许云白一时沉默,她回忆自己与袁启明当时相亲的画面,不由觉得一阵后怕。她是不是惹了一个十分不得了的人?当时她的态度可绝对谈不上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