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两个人的眼镜只有形状棱角的差别,戴在秦舟脸上显得清贵又随性,但戴在他这就多了份稳重温文。
可他摔碎的那副只是最普通的黑框,柏知望都没敢问二者间的价格差距有多大,光镜片大概就是自己负担不起的。木已成舟,总不好再退回去。
“你这……”柏知望很少拒绝别人,“有点太贵重了,我能不能请你吃几顿饭?”
秦舟求之不得,白来的机会他当然雀跃着应下:“行啊,谢谢哥。”
没叫“师兄”也没叫“柏知望”,叫的又是“哥”。柏知望被这个跳跃的尾音挠了一下,心里痒痒的。
他心知肚明,却没有戳穿,还把“以后保持距离”之类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反正只有四天而已,他想,四天时间能完成什么人生大事,锁阳连晒四天都不会枯萎,这短暂的艳遇却会很快被忘掉——也确实配得上“艳”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长成秦舟那样。
后来柏知望再回想这一段,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秦舟的默许不光是偷懒,而是藏了期待的,甚至私心不比秦舟少。
十月六号,浩浩荡荡的返工潮即将开始,秦舟不得不买好当天下午回校的飞机票,而柏知望已经修完所有专业课,可以避开回程高峰继续向青海走。
把浪漫留在途中是驴友的共识,小秦同学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赶紧回北京休养生息等待开学,把这次旅行当作无疾而终的梦。等到南瓜车变回原型,两个傻不愣登的年轻人就该各自继续自己的下一站了。
可是他不甘心,如果在此之前他都没能对柏知望说一句“喜欢”,那该是件多大的遗憾。
于是在距飞机起飞还剩三个小时的时候,秦舟穿戴整齐,拎着行李箱,敲开了柏知望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