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瞅瞅我:“怎么不容易?”
我咳嗽一嗓子,偷偷瞄了眼楼梯位置,旋即趴在我妈耳朵边上低声道:“这收来的古玩我没敢跟月娥说,其实不是我从市场上买的,就算市场上有,我也花不了这么低的价格啊,全是晏老师从里面帮得忙,她的一些古玩行里的朋友也都是看她的面子才没把东西拿到拍卖会上,而是直接卖我的,甚至,咱家有一大部分古玩根本就是晏姐的,她直接用市场价格的百分之八十卖的咱们。”
闻言,老妈恶狠狠地看 了我一下“你个小兔崽子,魃力倒是不小,把晏老师都给迷得战不到东南西北 了?”
我吓得唉哟了 一下“您可别瞎说,运儿隔音不好,再让月娥听见!”“怕 月娥知道你就别给我玩火!”
“哎呀呀,我不是说了么,我跟晏姐没啥,就是普通姐弟关系,我开店,她帮我一把也是很正常的啊,再说了,晏姐家的东西也有限,不可能源源不断地给咱低价供货啊,也就是刚开业的时候帮咱一把,以后都得靠咱自己了,所以,店里的形势也不像您想的那么好,咱们关键得多找找货源。”老妈哼了一声“反正经营上的事情我不懂,你跟月娥看着办o巴。我一嗯,试探着看看老妈“晏姐给咱家供货的事儿,您可别跟月娥说啊。”
老妈冷不丁踢了我腿一脚丫子“月娥脑袋瓜子机灵得跟什么似的,你不说她也猜得到,我告诉你,别老自作聪明,有些事你多跟月娥交流交流,她不是死脑筋的人,你把道理摆在那儿,说你跟晏老师接触纯粹是为了咱们家的利益,我就不信月娥想不明白,谁嫌钱烫手啊?”我翻翻白眼,直接把老妈的话当了 耳旁风。
道理归道理,就算月娥理解了,但私底下难免会给我穿穿小鞋,我可就坐蜡了。“喂,你跟妈说实话。”老妈压低嗓音看着我:“你真把晏老师唬住了?”
我脸一热“什么跟什么呀,我俩就是姐弟,上次是月娥误会了,我不是解释过了吗?”
老妈气哼哼地踹了我一脚“爱说不说,我也懒得管你,别给我弄出事来就行!”
我道:“我能弄什么事儿啊,对了,中午回家吃还是跟这儿凑合一顿? 要不去旁边老北京炸酱面馆吧,方便,省事。”“随便,行了,你一边去吧,别妨碍老娘学习。”老妈把我轰乔,再次拿起书,假模假样地看着。我撇撇嘴巴,百无聊赖地跟楼上转了一圈,援摸这个,瞧瞧那个。突然,楼下传来邹姨的喊声:“老公,下来一趟,有事。“诶,来了。”我一答应,快步下了楼。
只见邹月娥正拿着我送她的那件十几万的貂皮大衣往身上披“靖,我出去转转琉璃厂其他古玩行,打听打听情况,顺便多交几个朋友,咱们店里本来人手就不够,万一碰见什么拿不准的古玩,也能找邻居帮帮忙,多个人多条路嘛,嗯,我先去了,等会儿回来,你帮着甄老师招呼招呼客人吧,每件东西的价钱我们都订好了,你照着卖就行,多点少点无所谓。”
我给她理了理貂皮领子“行,早去早回,等你吃饭。”
邹月娥嗯了下“看见懂行的就拿真东西给他,把咱们店的名声打出去,看见外国人就拿仿品出来,反正语言不通,他们也不在中国窜住,不骗他们骗谁呀,记住了哦,我去了,不开车,有事电话联系。也不能说邹姨太坏,古玩行都这样,赝品假货才是最赚钱的玩意儿。
邹月娥一是,我就坐到了她的位置,抿了。她刚刚喝过的酒,呼,真辣,度数太高了。这是邹姨从一个美容院客人那里弄来的酒,那个贵妇人的丈夫是开酒厂的,这酒北京人都管它叫径流,也就是二锅头原浆,都在七八十庋左右,一般北京卤煮店有卖的,但市和商场等正规地方禁止销售,只能托人从酒厂搞到。唉,这个狐狸精啊,成妾不想别的,就知道喝酒!我担心这种不正规的原浆对身体损害太大,皱皱眉,就抱着脚底下的一个酒罐子走到南墙边上,打开一个空着的保险柜,把酒藏了进去。
甄老师 一看就乐了“月 娥要是知道你动她的酒,回来一准得急眼,这酒她宝贝 着呢。”
我道:“那今天也不能给她喝了,早上吃早点的时候,她一人就喝了半斤五粮液呢。”忽地,门吱呀响了声,三个女孩儿说说昊笑着走进来。“靖月阁,这里好像是新开的店,名字没听过呢。”“妍妍姐,快进来呀,里面真暖和。”
听到妍妍俩字,我愣了一下,抬头朝门口看去,那一头乌黑的长,一脸嘻嘻地笑容,一身活泼的装束,可不就是蒋妍吗?我心头寸『怦乱跳了几下,心说我昨天晚上还梦见她了呢,今儿个妍妍就未逛琉璃厂了,天意啊天意! 我怕她见了我就跑掉,于是悄悄把身子侧移,挪到了柜子的阴影处。
其中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手一指前面:“哇塞,我没看错吧,那是宣德炉?”
“小绿,你那点眼力就别丢人了,嗯,我看看。”蒋妍没注意到柜台后面的我,直接拉着俩人走到了侧面的玻璃展台前,定神看了看,蒋妍突然叫了声我靠“好像是真的!”左右一看,她又是一叫:“我靠 !齐白石的画 !”那个叫小绿的女孩啧啧称奇:“这什么地方啊,东西真不错呢。
蒋妍大大咧咧地把目光押到甄老师身上“老板,您这儿有……咦,怎么看您有点眼熟呢?呃,想起来了,我跟雨臬阁见过你,对了,您这儿有明清牌吗?新工老工都无所谓,您拿几个我瞧瞧。”
甄老师说了声好,从脚底下一个打开着的保险柜里摸出四块来,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