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五百元,请问您付现金还是刷卡?”收银的美女微笑着问。
“哦,我用抵用卷!”真真急急忙忙开始掏口袋。为了防止把珍贵的抵用卷给弄丢,她没敢放在包里,特意放在手一摸就能摸到的口袋里,以便时时检查。
可是。。。可是刚才明明还在口袋里的抵用卷怎么不见了呢?
左掏,右掏,真真一边掏口袋一边冷汗就流了下来。
怎么可能?竟然又不见了?
贺云聪觉得闷。
天气闷,心里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闷。
最近他都在小叔开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里打工,帮忙晒晒图,算算面积,跑跑客户什么的。因为是自己专业相关的事情,本来也很有兴趣,所以无论做什么,贺云聪总能从中找到乐趣。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趴在一张结构图上看了半天,脑子里都没任何反应。小叔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将车钥匙扔在图纸上对他说:“云聪,别看图了,出去散散心!今天可是星期天!”
确实不想再呆在办公室里,贺云聪拿起钥匙收了图纸,开着小叔的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苏真真这家伙现在做什么呢?昨天听冬禹说她好像又把生活费给弄丢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沦落到三餐不继的地步。突然想起初三时曾请她吃过的那份炒面,贺云聪一手推着方向盘一手摸着下巴微微笑起来。
苏真真,当真是到了八十岁也改不掉这丢三落四的坏毛病吗?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丫头,将来谁敢娶她!哼,怕是到了八十岁也嫁不出去!
心里突然一阵酸涩。他不介意接收这个丢三拉四的没头脑,甚至对她掏出一片真心,却总被没眼光的她用一个“不”字给打的粉碎。更可笑的是,每次他在绝望地发誓此生不再想苏真真这个人时,总会又碰见她,然后那不再想的誓言便全随风飘的干干净净。
下雨了。
雨势来的凶猛,雨滴打在车窗上如同洒落的黄豆,撞的破璃呯呯作响。
一场秋雨一场凉。
贺云聪将车窗留出一条细细的缝隙,让风带着浓浓的雨气吹进车厢。
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的红灯总是特别多,也特别长。
又是一个一分半钟的红灯,贺云聪百无聊赖地往窗外看去。
车道旁是那家有名的大超市,虽然是下雨的阴天,超市门口看起来还是门庭若市。
路边上那人真可笑,裹着张深蓝色的塑料薄膜一直弓着腰在路边找着什么东西。狂风夹着暴雨把她的头发吹的乱成一团,勉强裹在身上的塑料薄膜也屡屡要飞了出去。
又一阵劲风吹过,那人身上薄薄的塑料膜一下子被吹上了天,豆大的雨水瞬间飞扑在她身上,外套在数秒钟之内湿的如同下过水一般。
那人慌张地去追塑料布,深蓝色的布却被风吹到马路中间去了。她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犹豫着要不要去路中间捡那块布。
绿灯亮了。
贺云聪慢慢松开离合,加油换档,跟着车队从那可怜的人面前鱼贯而过。
经过她面前时,贺云聪不由自主地扭头扫了一眼。
而后在开到下一个转弯处时,他拧着方向盘瞪着眼睛大吼了一声。
“拷!苏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