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动乱

暗黑之路 萧鼎 4399 字 2022-09-18

拉凯尔也笑道:“那就下次吧。”

只有席娜注视阿利耶良久,似乎没有让步的意思,看她的样正要开口,忽然间好酒楼外一阵喧哗,人声大起,此起彼伏,粗言秽语甚至金戈声不绝于耳,怕没有几百人以上的规模。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快步走到窗前,向街道上看去。只见整条大街之上,人山人海,几乎都是身着蓝、灰、黄三色衣裳的壮汉,从各个角落不断汇聚而来,在大街上彼此对峙,怒目而视,领头的正是刚才在好酒楼上打架的几个人。

很快的,三方人数几乎都超过了百人,这数百个壮汉云集在大街之上,气氛紧张之极。

维西倒吸了一口凉气,悄声对罗德道:“这年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氓?”

罗德大有同感,道:“就是,看来如今已经找不到个人英雄,而是群殴的年代了。”

阿利耶看着大街上人山人海,目光闪动,微一沉吟,回过身向罗德三人道:“我们还是先回包厢吧。”说着他微笑着其他人行了一礼,便带着三人进了包厢。席娜看着他们的身影,欲言又止。

进到包厢里,维西等人眼前一亮,只见暗黑法师坐在桌旁,看着他们。罗德干笑一声,走过去坐了下来,道:“木头,你也来了啊。”

夏尔蒙缓缓点头,嘴边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坐吧。”

维西眼见桌上的酒菜大都没动,坐下后老实不客气地先大吃了几口,嘴里含着美味佳肴含糊不清地对夏尔蒙道:“死木头,刚才那么危险也不出来救我,真是没义气,不过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但你欠我的钱利息再加一分。”

夏尔蒙微笑一下,也不介意,看向阿利耶。阿利耶摇了摇头,道:“看不清他们身后包厢里的情况,不过应该有人,估计就是……”

他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夏尔蒙点了点头,示意他也坐下。阿利耶依言坐了下来,忽然惊觉,这个房间里少了一人。

那如鬼魅一般,有着淡绿双瞳的女,不知何时,已从这个房间里消失不见了!

※※※

大街之上,一片肃杀。

远处,远远照来,映在人群若隐若现的利刃锋芒,折射出点点寒光。

原来还有人破口大骂、彼此恐吓的,现在也渐渐收了声。天上有月,此刻也钻进了云层,朦朦胧胧,让大街上显得有些昏暗。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或许所有人心里都已明了,只是生死之间,又有多方牵制,多有顾忌,这才保持了暂时的平静。这条街很大,但在一段路上挤了数百人,也一样是拥挤不堪。甚至于在最接近处,两派人只有一步之遥,各自把手放在怀或藏于身后,虎视耽耽,杀意浓浓。

直到,那夜色忽地一暗。

有风,吹过。

苍穹如墨。

黑暗里,阴影处,冥冥,那一道淡淡光芒,轻轻掠过。

“啊!”

一声绝望的呼喊,一朵艳丽的血花,一个垂死的人,踉跄地走出,踩着死去的步伐,旋转着倒在地下。殷红的鲜血无声地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这个世界静了下来,那一个刹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然后,利刃向天,圆睁双目,人们紧咬着牙,呼喊着冲上。

厮杀!

黑暗里,是谁在无声地狞笑?

黑夜里,鲜艳的血花霍然绽放!

血色的河流迅速汇聚,人们如失去理智的野兽,狂怒地撕咬争斗,锋利的刀锋划破夜色,黑暗如潮水一般向血腥冲来,拥抱死亡。

绝望的呻吟与兽性的吼叫,在黑夜里久久回荡,人影层层,刀光阵阵,无数的血花一齐绽放,灿烂向苍穹,片刻之后便枯萎。

喘息着,追逐着,生命如此脆弱与渺小。

大笑着,怒吼着,灵魂浸染鲜血与杀戮。

三色衣衫的人们,杂乱的混在一起,眼前仿佛都是敌人,听到了冥神在耳边低低狞笑,于是失却了理智,握紧了刀,奋力冲杀。

多杀一人,也许自己就多活一刻。

夜色,长街上,这一场赤裸裸、血淋淋的杀戮!

“住手,全部住手!”马嘶声响起,长街远处响起了急呼声,得到情报的一队数百人的帝都禁卫军冲了过来,当先一人,骑马飞驰而来,五十余岁,好酒楼上诸人看在眼,都认出此人是禁卫军统领坎纳托。

只见坎纳托脸色肃然,马不停蹄,指挥着士兵冲进人群,呼喝敲打,强行要分开正在群殴的众人。但那些人杀的性起,个个眼睛都红了,哪有那么容易分开,过了半天,费了老大力气,禁卫军士兵才隔开了三派。

坎纳托下马,下四周看去,一颗心不由得向下沉。大街之上,一片狼籍,污血四溅,血流成河,自己每走一步,都似踩在血泊之,连鞋底都染红了。

黄、灰、蓝三派,此刻都已经在斗殴死了一半的人,大街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一具压着一具。

而活着的人们,依然怒目而视。

坎纳托强忍住泛上心头的恶心与憎恶,向那几个看似带头的人走去,他年过半百,担任梵心城禁卫军统领已有八年,从未见过今日这般大乱,但他心却知道不能盲目行事,此间之事,大有背景。

禁卫军从街道两头包抄过来,围住了这一群人。

“你们是什么人?”坎纳托冷冷地向一个黄衣人道。

“哼”,那人盯了他一眼,目光凶狠,竟无一丝惧色。

坎纳托身旁卫兵大怒,一脚踏前就要一个耳光摔过去,却被年长的主将拉住。坎纳托目光从面前之人脸上移开,看向另一人,然后又是另一个。他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军靴踏在血色的街道上,溅起了血污。

“国之将亡了吗?”他在心头这么痛苦的念了一句,人群有几张面孔,他分明认得,可是他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把这一干聚众滋事的流氓都给我抓回去!”坎纳托一声大喝,手下官兵立刻开始了行动,只是那些犯人却并不合作,而且大有反抗之意,摆明了不把这些禁卫军放在眼。

“凭你也想抓我们?”

“坎纳托,你不想活了!”

……

“住口!”一声怒吼,震慑全场,坎纳托圆睁双目,怒意现于言表,“我知道你们很有背景,但今晚在我职责之内,谁敢反抗,就地正法!”

他疾言厉色,一时竟无人敢接口。坎纳托随即大步走到刚才那黄衣人面前,盯着他,冷冷而低沉地道:“你要反抗?”

黄衣人在他目光之下,不知怎么心有些发毛,犹豫了一下,忽地冷笑一声,终于把手染血的刀丢下。

坎纳托看了看他,眼满是不屑,又走到旁边一个蓝衣人身前。那蓝衣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涩声道:“好,今晚我就给你这个统领一个面。”说完也丢下了手利刃。

坎纳托哼了一声,转过身一挥手,禁卫军官兵立刻向那些人围了过去。

这时夜色正浓,除了大街之上,四下无声,但在远处,却隐隐有什么东西,低低咆哮了一声,如狰狞妖兽,对月狂呼。

坎纳托一阵恍惚,似乎眼前闪过了一道影,间仿佛还有淡淡的绿色。

“大人!”一声惊叫,从他旁边士兵的口突然传出,坎纳托呆了一下,刚想回头询问,忽觉胸口一凉,一柄断剑,从他胸口刺了出来。

坎纳托全身一抖,踉跄一步,回头看去,却见是刚才那蓝衣人手持着那柄断剑,脸上仿佛大有古怪惊疑之色,喃喃道:“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