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远行?”周小粟泪眼汪汪地抱住苏如晦的手臂,“师哥,雪境那么冷,连肃武公主都一无所得,何况你呢?”
黑街极乐坊和大悲殿的人都来了,全都在劝苏如晦三思而后行。一个个锃亮的光头和五颜六色的油彩在苏如晦眼前晃,晃得他头晕目眩。
韩野也不赞同,“你脑子又进水了?成日想一出是一出,你相公怎么也不管管你?”
桑持玉背着包袱出现,道:“放心,我会照顾他。”
连桑持玉都这般说了,韩野再劝也没啥意思,只好道:“当心着点儿,你们死得太远,我可不去给你们收尸。”
阿难抹着眼泪,“桑公子,你走了,谁来管我们大悲殿?”
桑持玉淡淡道:“你。”
“我能行么?”阿难犹豫着。
“月俸五百钱。”桑持玉道。
阿难的神情忽然变得坚定,“我能行!”
神荼汪汪大哭,“不能带我一起走吗?我不想和韩野待在一起,他每天给我投毒。”
韩野怒了,“爷愿意给你做饭就不错了,还挑这挑那,说爷的饭菜有毒。怎么没毒死你?自己上秤量量,你胖了多少斤?”
周小粟声讨他,“韩野你虐狗。”
韩野翻了个白眼,“我不光虐狗,我还要杀狗。”
苏如晦噙着笑,看他们吵来吵去。桑持玉望着他笑得温柔的侧颜,想说些什么,却见他踮起脚,用力招了招手。顺着苏如晦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青帷马车轧着灿烂春光辚辚驶来,卫队为其开路,军士们个个骑着高头黑马,气势汹汹。
那辆马车一来,黑街众人的气势登时紧张了几分。苏如晦跑过去,布帘子掀开一角,里头是敛膝危坐的澹台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