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也恰巧望向了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如果不是西列斯提醒他注意细节,并且在与卡罗尔交谈的时候提及那名守门人可能是启示者, 那么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这个魔药瓶。
“所以,这名守门人是启示者。”来自第二走廊的克拉丽莎·伯尼喃喃自语, “他偷窃那个藏品是为了举行一个仪式,但是他已经被警员们抓走了;而他的孙女和藏品却消失不见……”
“……他有一个帮手。他自己身在警局, 没有那个机会进行仪式,所以他需要有一位帮手。”一名启示者说, “不,应该说,他就是为了掩护那名帮手,所以才会主动站出来吸引警察的注意力。”
“有道理。他在警员们上门的时候毫无反抗, 直接就认罪了。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这个帮手去进行仪式, 而不是他本人?”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他可以偷到时轨之后进行仪式, 然后偷偷还回去……为什么不这样做?为什么要认罪?”
“或许他的能力不足以复现那个仪式,必须借助那个帮手的力量。于是他选择偷窃那个藏品, 而那个帮手则是仪式的施展者。他们有着明确的分工?”
“……或者说,就是那个启示者委托他去偷窃, 而报酬则是治好他的孙女?”
几名启示者三言两语将整个事件的面貌勾勒出来。
在确认这名守门人是启示者, 或者说, 起码与启示者有关之后,这个事件的面貌就变得清晰许多——因为有一条确定的准则,守门人偷窃时轨之后,肯定是想要进行仪式的。
那么这个帮手……
克拉丽莎犹豫片刻,说:“一名医生?”
一名医生。这是一种可能性,并且也是很容易想到的。
守门人的孙女生了重病,守门人必定到处求医问药,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接触到了一位医生。又或者,他原本就认识一位医生,可能因为他已经年老多病。而那个人给了他这个建议。
他们现在正在搜寻的时轨,最终将要使用的仪式必定也是为了治愈守门人的孙女,否则守门人何必如此奔波?一个与医疗相关的时轨与仪式,也直接与医生产生了联系。
此外,如果不是医生这个身份,那么守门人可能不会那么放心将孙女交给对方。医生这个职业天然使人产生信任。
……医生。西列斯想。他在这个时候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切斯特·菲茨罗伊,那名跑团游戏的角色。
这位拉米法大学的校医隐藏着一个秘密;而他就住在西城。
“或许不是一位明面上的医生。”一名启示者这样说,“可能是地下诊所之类的地方。”
“那也是一个方向。”
他们正在讨论着。
突然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几人的争吵声。
卡罗尔一听那声音就变了脸色,仓促地说了一声:“快来。”
随后,他就奔下了楼。
西列斯与埃里克紧随其后。第二走廊的启示者们看情况,便知道出事的可能是其他几名新入门的启示者,也连忙追了上去。
刚刚分配任务的时候,他们兵分三路,其中一路就是富勒夫人、安吉拉、德雷尔,以及另外一名来自第二走廊的启示者一起,负责与守门人的邻居们谈话。
他们已经将三楼这一层的邻居都谈完了,然后去了二楼。刚刚传来嘈杂声音的也正是二楼。
几人去到二楼一看,发现二楼的走廊上挤挤挨挨地站了一群人。其中有他们的几位同伴,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些陌生人,其中更是有几名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壮汉。
西列斯一瞧便觉得情况不对,右手便伸入口袋,将一号叶子拿了出来。他静悄悄地凑近,旁听着。
卡罗尔与其他几名启示者已经站了过去,大声询问着情况,但是每个人都在吵吵嚷嚷着。富勒夫人、安吉拉与达雷尔三人被挤在一个拐角处,动弹不得。有壮实的男人握紧了拳头朝他们走过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卡罗尔大喊着。
“他们……不能这样……”“没什么……”“外面突然来了一群人……”“在找什么东西……不对,在找什么人……”“到底什么事情啊……”“我们都不知道,突然就……”
每个人似乎都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但是西列斯一直注意着那几个格格不入的壮汉。
埃里克走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