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更想去第二走廊!我真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强求孩子依照他们的愿望去做!”
这话立刻得到了德雷尔的附和。仍旧在叛逆期的德雷尔,心中的抱怨简直比安吉拉还要多一些。两个人热烈地聊着。
富勒夫人和埃里克反而就此聊起了教育子女的心得。而西列斯左右望望,最后决定加入育儿经的讨论——尽管他年纪还轻。
并且,很快,就如同他曾经得到的,来自伯特伦·费恩的评价一样,富勒夫人和埃里克也开始盛赞西列斯在教育子女方面的厉害之处,惹得西列斯十分不好意思。
话题逐渐走向了其他一些方面。
埃里克感叹了一下最近关于无烬之地的话题十分流行。
西列斯知道,他其实是在说,最近旧城那边,关于大公的枯萎荒原开发计划的讨论,已经甚嚣尘上了。
没想到富勒夫人和安吉拉也赞同了这一点。
富勒夫人甚至说:“我也想着是否要投资一个无烬之地相关的贸易。”
“因为大公的枯萎荒原开发计划,是不是?”安吉拉说,“要我说,这事儿根本急不来。今年发布计划,指不定明年才真正开始动工呢。”
他们都点了点头。
西列斯说:“只不过,在此之前,城内就开始暗流涌动。”
富勒夫人叹了一口气,不由得说:“的确如此。”
“事情总有一个提前准备、蓄势待发的过程。一切都有迹可循。”西列斯低沉地说。
“是的。”富勒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希望,未来一段时间的拉米法城不会混乱过头。”
他们纷纷赞同这个想法。随后,他们起身与彼此告别,各自返回家中。
西列斯心中的想法十分复杂,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产生了种种想法。他在阿瑟顿中央广场附近独自走了一会儿,然后在附近吃了顿晚餐,打算散步消食然后返回海沃德街6号。
这一次他没瞧见那名画家。
他站在林荫道的尽头,皱眉望向阿瑟顿广场的边缘——那名画家的确不在。
曾经因为布鲁尔家族档案的描述与那名画家的画作有相似之处,他多少有些在意那个画家,甚至因此购买了利昂的手稿——然后引来了奇怪的梦境。
高空的混乱线条。乌云中藏身的东西。
西列斯再一次想,那究竟是什么?那究竟象征着哪一位神明?
……等等,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想过一个类似的问题——利昂的手稿。他的梦境。梦境中漆黑的夜空。
露思米。高空闪烁的明灯。
乌云中藏身的,不正是星星吗?
画稿、梦境。家族档案。一切好像都指向了相同的一位神明。
西列斯几乎下意识想要抬头去看傍晚时分的天空。他猜测已经有几颗明亮的星星显露出来了。但是他这个时候感到自己的脖子承担着千钧压力,让他根本无法抬起头。
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抬头看天空,也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将这个念头深深地埋在心底,等待着更多的证据证明他的猜测。
西列斯搭乘公共马车,晃晃悠悠地回了拉米法大学。这种不太良好的乘坐体验,反而让他忘记了那些烦恼与不安,满心只有想要躺到床上的疲惫。
他在将近七点的时候回到了海沃德街6号。这回没有他的信了,洛伦佐仍旧开门与他打了个招呼,他似乎在看报纸,所以还顺嘴和西列斯感叹了一句:“听说城里出现了一桩灭门惨案,真够危险的。”
西列斯默然片刻,最后叹息着说:“是啊。”
洛伦佐不明就里,点了点头,和西列斯道了声晚安,就回房间了。
西列斯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回房间洗澡、洗漱、洗衣服,将明天要穿的西装和需要携带的教案提前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