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妤冷静下来,开始打量起了李何砚房间的格局。这是第一次踏进他的屋里,除其那晚搬来时,在门外匆匆一瞥。
房间凌乱,没什么多余的家具,桌上摆放着台黑色的电脑,半包烟盒和几罐啤酒,那张打牌用的四方小桌收起来,塞进书桌腿和墙角的缝隙中。
床尾搭着几件短袖和牛仔裤,裤腿几乎扫着地板。
身后传来敲门声,唤回了魏妤的注意力。
她拨开插销,看向他:“人呢?”
李何砚:“走了。”
魏妤变了脸色,拿出手机:“我要报警。”
李何砚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低眸瞅着她:“报了警,然后呢,要怎么说?”
魏妤淡声:“如实说,还要怎么说?”
“说他尾随你,你觉得警察能信?”李何砚说,“警察办案讲证据,再说这里又没有监控,人警察凭什么信你?”
魏妤吸气:“所以就这么放过他?”
李何砚把手机还给她:“我和他说了,他下回不敢跟你。”
魏妤反问:“那别人呢?”
“也不敢。”李何砚翻开桌上堆着零散的动物,找出一包烟来,“即便你报警了,也就是关个四五天,你觉得他能怕?”
魏妤没说话,这类事情为何屡见不鲜,无非是因为惩罚力度太小。可是就这么放过他,她也不甘心。
魏妤抬头:“难道因为惩罚力度小,就该这么放过他?”
李何砚将烟塞到嘴里,盯着她两秒,不咸不淡道:“你要是觉得这么放过他,便宜他了,那你报警吧。”
魏妤转身要回自己屋里打电话。
“在这打。”
魏妤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李何砚,拿出手拨出号码,举到耳边:“你好,我要报警。”
到了警局,二丁还是那副说辞,说他只不过来找人,怪魏妤疑心过重。警察捡起旁边的文件夹敲敲了桌面,目光锐利:“你大晚上的去找谁?”
二丁眼神心虚避开:“我兄弟住他们那楼里。”
“你兄弟叫什么名字?”
二丁踟蹰,抓了抓头发:“他叫——”
警察扔了文件,面色一沉:“编,再编?你才刚出去几天,丁坤,你当我老年痴呆,不记得你了,是吧?”
做完笔录,魏妤从警局出来,几步远的路灯下,李何砚嘴里叼着根烟,单手插兜,仰脖一瞬不瞬看向掩映在葱郁枝叶间的那盏橘黄的路灯。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身形高高瘦瘦,身上是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孤寂感。
魏妤站在台阶上,莫名想起那天半夜里,他倚着走廊墙壁抽烟的画面。直到他夹下烟头,扭头看过来,薄薄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