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的声音盖住了一部分说话声,徐特助叹了口气,刚想跟过去,突然电话响了。
徐特助停住脚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警方的电话。
陈时明正在跟沈雪岚说着话,看到了徐特助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
他停下了话题,“怎么了?”
“老板,顾慎那边出事了。”
陈时明跟沈雪岚的表情骤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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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声音的讨论声,沉闷的环境里。
“及时阻止了,那两个人进来好长时间了,平时表现都很良好,没想到会突然弄这些。”
“这次应该是有所准备的,他们看准了狱警离开监管范围的时候行动,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了顾慎。”
手背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医生的动作又快又熟练。
顾慎一点点地喘着气,冷漠的目光扫过周围所有人,从逐渐冒红的纱布上,看到了某个人的脸。
事情败露这样的失败的事实传出去足以让顾家那两个女人笑掉大牙,那个人的两个女儿幸灾乐祸的时候从不缺席,明明已经被他压在脚底下踩了那么多年,要不是看在留着她们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他早就没留她们两人的性命。
顾正嵩的原配够蠢,他的两个女儿更蠢。顾慎自认为计划周密,从顾正嵩手里拿走顾家的产业链,一步步走到顾正嵩手底下的核心位置,增加自己的筹码,衡量自己的份量,最后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大棋,他手里掌握的那些东西几乎是顾正嵩手里大部分的基业,他是个以利见长的人,所以他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父亲,也知道顾正嵩想要什么。
这次的事情败露全由林士忠的优柔寡断,陈氏本该坍塌的基业成了直指他们的证据,销售渠道、雇凶杀人的行径被发现……这些他都准备了后手,会有人给他顶罪。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只是最后谁也没来,充足的证据、直接的证明,他没想到当初他自以为操控在握的司机老林还留着部分证据,也没想到陈家、沈家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查到这么多东西。
这些事在无声无息中发生,逐渐成为能压垮他们的大石,最后不仅他进来了,顾正嵩也进来。一场目的明确的抓捕,层出不穷的证据,想要把他跟顾正嵩彻底地压死在监狱里。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父子两的笑话,然后顾正嵩出去了。
顾正嵩出去之后,各种流言似乎成常客,每个人都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但顾慎知道,顾正嵩会捞他,他压着的所有秘密就是他最大的筹码,所以哪怕局面变得再不可控,顾正嵩只要活着,就会保他。
这段时间外界的消息纷杂,能与他交流的人越来越少,死刑犯的头衔似乎已经快挂在他的头上,但顾慎知道,有些东西只要不说出口,他照样有翻盘的机会,只要顾正嵩能够运营好剩下的所有筹码。
而他已经预计好所有报复的手段,也思考好后续的安排。
直至今天
有些亮堂的隔间里,顾慎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的某个玻璃墙,他知道这个玻璃墙背后有多少人正在看着他此时此刻的狼狈,半个小时前濒临死亡的痛苦仿佛还近在眼前,卡在喉咙处的窒息感至今留存着。
医生结束包扎,公事公办道:“最近手不要沾水,伤口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顾慎盯着纱布的手,半个小时前自由活动里,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杀了他。
像这样……两个监禁许久的囚犯,在某次探监之后,不顾规则想要杀了他。这样的手段他用多了,所以同样的手段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动的手。
顾正嵩想杀了他。
医生跟狱警交流着,听着其他人说话,顾慎的脑海里浮现雨幕中撑伞站立的陈其昭。
胜券在握的大局,到头来他只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有人能把纨绔的脸孔演的出神入化,筹谋策划,设计林氏医疗暴露,围堵抓捕,以牙还牙地把他施加在陈氏上的手段尽数奉还。
为陈氏做这么多,其实他早就怀疑陈其昭,只是每一次他都放松了怀疑。到头来他是不信,不信一个年轻、心智近妖的富家子弟,能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监督下能披着一张假面具。
事实上陈其昭做到了,顾慎自负,却也不甘心。
“哎你这人……”医生刚包扎好手的伤口,就见这人握拳撑裂了伤口。
“那两个人分开关押审讯,这段时间让他单独待着,可能还有后手……”警队队长交代着事,进来的时候注意到顾慎的目光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