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靡初循声看去,老七巴巴的望着她,吞咽踟蹰着,好一会儿,问道:“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茫然求知的目光。
深陷囚牢,无缘得见碧空的鹰,挣开了锁链,也不知如何飞。
这一群群的人,大半自幼便是奴隶,生来至此学的只有一件事,便是服从命令。
有形的枷锁易解,心上的桎梏难解。
没了束缚,他们的思想依旧处在混沌中,站在大道上,也是迷途不知如何前进的人儿。
老七这么一问,许多人醒悟过来。十六问:“我们该去哪里?”他们解开了契约,成了自由的人,天高海阔,哪里都去得。
可那兴奋劲过去后,又惶惶然,觉得天地之大,无可归之处。
有人战兢兢问:“大人,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陛下!”
“陛下!”热血冷却下来,人群聚集过来,围着钟靡初。
他们这群人,似有雏鸟情结。顾浮游两人带他们走出白鹿城,推翻了奴役他们千年的左家,又解开了他们的契约,给以新生。他们自然而然将这两人视作了主心骨,精神之上的‘母亲’。
契约一解开,他们便与顾浮游再无联系,一时间竟有些空落落,不知所措。
以前他们毋须想太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人生在世,意义为何?
只要主子叫他们做什么,那便做什么,随着人潮往前走,不会是错。
这一朝变故,他们如同被推出巢的雉鸟,自然害怕,即便这巢穴是禁锢,也生出一缕依恋。
钟靡初将顾浮游往怀里拢了拢,让她躺得舒服些,“她的意思……”
先前声浪翻涌,嘶天啸地的狂潮陡然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