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又惊又怕,抖着手翻起裙子将缠在腿上的花蛇揪了下来。因为惊慌害怕,又不会抓蛇,在手上也被咬了两口后,她才最终用斧头砍断了蛇身。
花蛇挣扎了几下,渐渐没有了声息。
花沐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心脏剧烈跳动着,快得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脚踝、大腿、虎口以及手腕上的伤口又痛又痒,鲜血淋漓。
花沐看着自己的伤口几乎无法思考,只有死亡这一个念头紧紧纠缠着她。
她要死了!
虽然对蛇接触不多,但她也知道一些基本的知识,头部为三角形的蛇有毒。那条蛇三角头,通身黑白相间的鳞片,背部有一一串橘色斑点,长得十分花哨,一看就是毒蛇。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花沐已经开始觉得浑身无力,眼前发暗,喘不过气。她甚至能想象毒液是如何在血液里快速流淌,侵整个身体的。
她被咬了四口一定再没有救了!
“呜呜呜,白枕……”
她遭遇海难没有死,在荒岛上狼狈生活了几个月,忍耐了无数羞耻,好不容易品尝到了点快乐,还没有和喜欢的人互通情意,竟然就因为一次生闷气,现在要被毒蛇毒死了!
“白枕,白枕……”
她好后悔,后悔生白枕的气,后悔没有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做几次……她的人生竟然就要这样苍白又毫无意义地完结了。
“白枕……”
白枕几乎是在通过哈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瞬间就直直朝着花沐的方向赶去,哨兵将身体机能发挥到了极致,前后不过花了五分钟。找到花沐时对方正一边捂着脸,一边叫着她的名字,哭得好不伤心。
“大小姐!”白枕冲到她身前,急忙查看她的伤势,“你怎么样了?”
通过精神体无法直接清晰地看到确切的画面,只能有一个大概的感知。但在看到现场死去的花蛇时,她第一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花沐一看到白枕再顾不得矜持,乳燕投怀般扑进了她的怀里。
“呜呜呜白枕、白枕……我要死了……”
白枕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不管不顾地捧起来放到口中吸吮。
“不、不要吸了……没有用的,我被咬了四、四口……我要死了……呜呜呜……”花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可言。若是能死得更有价值一些,她一定拼了命也要表现出王室成员的尊严与气度。
可是,这算什么事呀?她要在这座荒岛上毫无意义地死去了,就因为生白枕的气!
白枕吸了几口血吐到一边,虽有些紧张但还算镇定地问道:“您还有哪里被咬了?”
花沐悲苦地呜咽道:“脚上,还、还有大腿……白枕,我已经没救了,我知道的……呜呜……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要、要是你嘴里有伤口,你也会中毒的……”
白枕一边掀开她的裙子一边安慰道:“大小姐,您不会有事的。”
花沐手忙脚乱地拉着她,怕为了无用的抢救把临终遗言都没交代完。
“白枕,你、你听我说……呜呜,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枕一边低下头去吸她脚踝上的伤口,一边道:“您说,我听着的。”
花沐只觉得她在做无用功,但又没力气再去阻止,抽泣道:“我、我就要死了……我死了以后你把我烧掉,不然尸体腐烂会好难看……呜呜呜,你一个人要好好、好好在岛上活下去,等到救援来了……来了就把我的骨灰带回去……你不要和我爸爸姑姑说我是被毒蛇咬死的……你、你要说得壮烈一点……”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哨兵在没有向导素的情况下,一个人根本无法生活多久。
白枕吐了几口血,又去吸她大腿上的伤口,嘴里重复道:“您不会有事的。”
被毒蛇咬伤又没有血清,就算吸了毒血时间一久还是会死,花沐知道的,自己已经没救了,白枕会吸她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拉拉扯扯了一大堆,终于还是怕自己死了白枕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抱着她的头哽咽道:“白、白枕……我、我要死了……我有话、有话要和你讲……”
哨兵吸完伤口的血,稍稍检查了一下,确定不会有大碍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