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尸——!”
再之后,很久很久,蔺怀生都没听到别的动静。
那些人慌乱而逃。
蔺怀生这次推,无人阻挡,他便从棺里爬了出来。
入目,灵堂内一片狼藉,连那一排点燃的长明灯都被撞翻了不少。灯油肆流,更惊险的是有些滚落的灯马上要把灵堂内的布设给烧了。
蔺怀生连忙要收拾,但身后传来一阵拉力。
他回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缪玄度扯住了。
缪玄度怔怔地盯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一具尸体已经不能再说了。
蔺怀生安抚道:“我先把东西收好。”
重复了两次,不知道缪玄度是听懂了语句,还是听懂了语气,最终缓缓收手。
蔺怀生赶忙收拾。有个跪的垫子都已经被烧了个边。蔺怀生扑灭了火团,又把这些灯重新摆好、点燃,再回头,缪玄度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是蔺怀生此前从没有接触过的“祂”。
那么特别,又勾连蔺怀生心里的隐痛。他忽然有点不希望有缪玄度,这会让他想到如果祂会死,是不是就如缪玄度;可缪玄度的确还“活”着,他依然有对蔺怀生的无限执着和爱,蔺怀生成为他和这个世间的唯一牵系,蔺怀生怎么忍心想他不应该存在。
蔺怀生靠近棺边,甚至回到棺里。棺盖大开,但两个人并排躺着,静谧地沉默着,手十指相扣地握着。
过了一会,蔺怀生侧过身,主动钻进缪玄度的怀抱,那个很冰冷僵硬的怀抱,再加上手臂做的僵硬枷锁,却组成了蔺怀生的安心。
蔺怀生说:“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