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是炼丹师,懂得医理,是我特意请回来给弟弟看病的。”张殿兴冲冲地告诉女子,希望得到他娘的赞同。
谁知他娘脸色倏地垮了下来,“殿儿,人心叵测,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人来给你弟弟治病,你是怕他死得不够快吗?”
张殿偷瞄了蓝初涯一眼,见后者没有生气,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娘,不会的,这位道友非常厉害,我见过的。”
“殿儿,我知道你非常想救你弟弟,可是也不能看到谁就带回家吧?”张夫人半点儿没有顾及蓝初涯的意思,话说得十分难听。
心里所有图,蓝初涯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微垂着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张殿真怕蓝初涯被他娘一气之下离府,赶忙劝道,“娘,请了那么多炼丹师都没有看好,好歹让道友试试,要是看不好,我再请他们离去,可以吗?”
张夫人目光移到蓝初涯身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拂袖而去了。
张殿立马给蓝初涯道歉,“道友,我娘脾气不好,她也是担心我弟弟,所以说话才难听的,请道友不要介意。”
傻儿子耶,你弟弟身体里的毒就是你娘下的,能对我有好脾气才怪,不过,张夫人看到他们的目光明显不善,好像并不是来自于救人,而是……
蓝初涯心里呵呵,看来对方是认出他们了,很好,“没事,放心吧,你弟弟的毒没问题。”
张殿喜不自胜,眼神黏黏煳煳地看着张潮,“道友,你真的能救回我弟弟?”
“救回来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蓝初涯发现了一些端倪,这小胖子看弟弟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恐怕另有隐情。
张殿紧张了一下,好像担心被发现什么秘密,视线下移,不敢看蓝初涯,“道友请问。”
蓝初涯注视着张殿那张胖脸,不漏一点儿神情,“你跟他真是兄弟关系?”
张殿结巴起来,眼神闪烁,明显有事,“道友,为何……为何如此问?”
蓝初涯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老实说,我就救他,不说的话……,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坦白直率的人,你这样扣扣搜搜,躲躲闪闪不是我喜欢的性格,就不救了。”
打蛇打七寸,蓝初涯的话正好打中张殿的七寸,他像受惊了一样,“别,道友,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蓝初涯走到椅子边,一撩衣摆,坐下,“说吧,我洗耳恭听。”
张殿坐到床前,将张潮的手握在手里,深情注视,许久才开口,“张潮不是我亲弟弟,而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
父亲的朋友被仇家灭了满门,就只剩下张潮,被我爹带回了家,养在膝下,跟我一起长大。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些东西也在悄然变化。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张潮跟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从小喜欢到大,让我也喜欢他。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跟我表白之后,我就刻意疏远他,希望他死心。
在那之后,他竟然开始堕落了,不思进取不说,还整日酗酒,天天喝得烂醉如泥,不知今夕何夕。
我知道之后,气得不行,这是我真心疼爱的弟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堕落下去,就去找他。
那天晚上,我跟他说了很久的话,聊了很多过往的事,聊着聊着,我竟也开始喝起酒来,最后还跟他春宵一度了。
张潮知道那不是我愿意的,为了不让我为难,就离开了。
他回了自己的家,在隔壁一座城。
那时我正在闭关突破境界,并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半年过去了。
听到他离开的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就是一定要把他找回来,什么都依着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追到他家,看到他那一刻,不由自主紧紧地抱住了他,让他跟我回去。
他什么都没问,微微笑了笑,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