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虞安把离婚协议放到了面前的矮几上，然后摸索着覆上江词的手背，轻轻抓住他的手指：“笔呢？”

江词眨了眨眼, 任由徐虞安握着他的手玩：“忘拿了。但是我有在卧室里放笔的, 应该在书里夹着……你别把我抱得这么紧，我都拿不到书了……”

“那我帮你拿。”徐虞安一手握着江词的, 另一只手探出去拿过江词之前放在懒人沙发边的书, 翻开之后果然看到一支笔。

“可是你这样抱着，也不方便签字啊。”江词小声说。

徐虞安微微一挑眉：“有什么不方便的？”

将笔塞到江词手里, 徐虞安一手搭在江词肩上, 压着他一起慢慢俯下身、凑到刚好方便在矮几上签字的幅度, 然后他凑在江词耳边说：“签吧。”

江词默了默：“……可是这样好奇怪, 而且这个姿势有点难受。”

“所以啊, 我们快点签好吧。”徐虞安轻声细语的说。

江词手里握着笔, 徐虞安就握着他拿笔的手，另一手轻轻拨开笔盖丢到桌上。单手去翻离婚协议书多少有点不方便, 江词就默默伸出空着手帮忙压住纸张。

徐虞安无奈轻笑, 握着江词的手没有放开，但卸了力道，只轻轻搭在江词手背上。

江词感觉到手恢复了自由，顿了顿, 犹豫了下，然后在眼前的离婚协议上落下笔。

江词的签名惯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这会儿他慢吞吞写下“江词”两个字, 再写下今天的日期。一式两份，签好一份之后，徐虞安又帮着他打开了另一份。

抿了抿唇，江词用笔碰了碰徐虞安的手，小声说：“我签好了。”

徐虞安“嗯”了一声，没有接过签字笔，而是再次使了点儿劲握住江词的手：“握好笔，我来写。”

江词微愣，下意识听话乖乖做。

徐虞安就握着江词的手，在已经签了一半的离婚协议书上，落下“徐虞安”的名字。

徐虞安的字签得相对比较飘，但因为江词手上没使劲，所以连笔写下来也很顺畅。

在两份协议书上都签好了字，随着最后一个笔画落下，徐虞安轻轻蹭了蹭江词的脸：“待会儿我联系律师过来拿协议，明天……应该就能拿到离婚证了。”

江词觉得徐虞安这会儿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只老老实实点点头，没敢出声。

徐虞安无奈：“江小词，我不太开心。你说说话，让我开心一点好不好？”

“……对不起。”江词垂眼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为了照顾我的情绪，由着我的任性，让你不舒服了……”

“那要不你照顾照顾我，我们不离了？”徐虞安就失笑。

江词眨巴眨巴眼睛。

徐虞安搂着江词，带着他一起倒进沙发里，然后说：“我让你说话，不是让你跟我说对不起的。昨晚你生日，我才说过想看你快乐平安……你心里别扭，想离婚，想跟我好好试试，我虽然因为离婚的事难免失落，但更多还是开心的，真的。”

“而且，你提都提了，我们字都签完了，这会儿再说不离，以后我俩心里都有个疙瘩。你会继续纠结要不要离婚、纠结我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困于婚姻关系才不提离婚，我会继续担心你会不会想离婚……现在这样，我们俩心里的石头都可以落地。就像你说的那样，离婚之后，我们俩没有束缚、如何发展都是敞敞亮亮的。”

“经此之后，江小词和徐虞安之间，只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江词心里的忐忑，随着徐虞安慢条斯理的话语，也渐渐平稳下来。

他靠在徐虞安颈边，语气乖乖的：“谢谢你哦。”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不等于我就想听你说谢谢啊。”徐虞安忍俊不禁，突然又说，“其实我还是有点难受的，以后我都不能名正言顺说江小词是徐虞安的了……你还是补偿我一下吧？”

江词仰起头：“啊？”

徐虞安抬手，轻轻掐住江词的下巴，垂眼看着他：“我亲过你好多次了……礼尚往来，江小词，你也主动亲我一下呗。”

听到这个要求，江词默了默。

被徐虞安亲了这么多次，江词其实已经很习惯了，甚至……他还有点喜欢这样的亲昵。但要换成自己主动做出这样的亲昵的举动……江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