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是没有生殖隔离的,性别撞了也只是小事一桩。
沈浮桥抱着宁逾,感觉到怀里人好像熟了一样, 全身散发着一种诱人的热气,混合着微腥的海潮气息, 像精致橱窗里流心的海盐蛋糕。
他向来不爱吃蛋糕, 总是嫌过分甜腻松软,那是与他漫长负罪余生格格不入的东西,充满了危险的、容易令人上瘾的糖分,会在黑白色调的生命里注入非真实的麻痹性因素。
然而此时他埋首在宁逾颈侧深深嗅着, 眼底却久违地浮现出与幼时途径甜品店时一模一样的渴望眼神。
沈浮桥哑然失笑, 脸上好歹是有了点血色。他从宁逾的颈间抬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红透的耳鳍。
竟意外地并不锋利。
沈浮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又抬手在他莹光流转的耳鳍上摩挲片刻, 语调低沉温润:“我们阿宁怎么连耳鳍都软了?比之前的兔耳好摸多了, 好可爱。”
宁逾听他用性感喑哑的声线轻轻念着“我们阿宁好可爱”,整张脸腾地红了, 难得竟隐隐有点不知所措的意思,双臂不自觉地收拢,朝沈浮桥贴得更紧了。
“真的吗?”
可爱这种评价,宁逾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甚至深感厌恶的。在只剩下无尽厮杀与勾心斗角的深海,这种特质只会让他在一开始便一败涂地, 沦为别人上位的垫脚枯骨。
很没用的东西, 明明该动怒的。
但他心里却止不住地泛起甜蜜的涟漪,因为这是哥哥第一次认真地夸奖他。
还说他比那只死兔子可爱。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
沈浮桥扣住宁逾的后颈,像捏小奶猫一样将他提开了一段距离, 因为宁逾坐在他身上的缘故,他微微仰头正好能与宁逾的鼻尖亲昵地蹭在一起。
他深黑的瞳孔里埋藏着餍足的光泽,因为吸食了宁逾大量大补之物精神好了不少,气色也恢复了些,虽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好歹算是暂时保住了命,不再是强弩之末的状态。
瞳孔边缘仔细看去能发现一圈细碎的金纹,沉沉的不太亮,让宁逾想起禁海阁九龙浮柱上古老的神谕。沈浮桥整双眼睛像是两潭幽深的死水,压抑着与他平日里气质全然不同的危险、罪恶、禁忌与神秘感,而只露出古井无波的水面,倒映着宁逾绯红的脸。
而还没待宁逾多看几眼,沈浮桥便轻轻笑了笑,眼里散开没有温度的粼粼波纹,挡住了宁逾探究的目光。
“阿宁,你真好看。”
沈浮桥抬手抚了抚他温热的脸颊,喟叹道。
宁逾冷不防听见他直白的夸赞,不由自主地懵了一瞬,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沈浮桥便又顺着他的颔线缓缓地摩挲。
“的确是哥哥错了。”他的目光顺着宁逾颈间的痕迹往下滑,最终随着修长指节一并停落在宁逾突出的深红喉结上。
“你这么漂亮,我怎么敢放你回南海?那里面都是野兽,伤到我的宝贝阿宁怎么办?即便是有你的阿远哥哥护着,也不能保证没有疏忽的时候……阿宁妖力浅薄,尚不足以自保,若是被那些野兽……”
沈浮桥不堪深想地闭了闭眼,语气有些怪异。
“那我即便死了也是要杀回来的。”
宁逾深深地注视着沈浮桥的眼睛,没有纠正他话里过分离谱的误解,反而享受着他这种隐隐向病态发展的占有欲,奖励似的垂首吻了吻他心爱的哥哥的唇。
“是啊。我妖力浅薄,阿远哥哥又不可能时时在我身边。”宁逾有些嗔怪似的,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我要是被哥哥就这么送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沈浮桥听他叫阿远哥哥,心里一阵不舒服,原本不想表现出来,像往日一样压抑着便罢了,然而今日却魔怔了般难以控制,可能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后,竟短暂地遗忘了自己目前的困境,开始觊觎着更多原本不该妄想占有的东西。
“阿宁要是还叫别人哥哥,就不要叫我哥哥了。”
宁逾眨了眨眼,状似为难道:“可是我从小到大都这么叫……阿远哥哥待我极好,为何哥哥不能大度一些呢?就非要吃阿远哥哥的醋吗?”
沈浮桥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你喜欢他?”
宁逾不知道沈浮桥是怎么跳到这一步来的,见招拆招道:“阿宁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