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沈浮桥下意识开口解释,却被宁逾嘶哑的低吼打断了。
“再者说,哥哥对我始乱终弃,我难道还要为哥哥守身如玉?”宁逾轻轻笑了一下,眼底却是一片嘲讽的冰冷,“我告诉你,沈浮桥,你要真的敢弃养……我绝对每天换一个配偶,不同的人在一起夜夜笙歌,把你气死之后又把你救活,救活之后再把你气死!”
“……”
沈浮桥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他气红的耳朵和眼尾,重点忽然有些歪。
“如果你觉得那样快乐……也是极好的。”
宁逾眼睛都瞪大了,简直想不到沈浮桥这么棒槌,微启着唇欲骂又止,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沈浮桥撕碎吃掉。
沈浮桥却只是强装镇定,撑着浴桶沿站了起来:“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你今天敢走出这房间一步,我这辈子都恨死你。”
沈浮桥从来不吃威胁这一套,然而听见宁逾这样说还是难以自抑地迟疑了一瞬。
不为别的,单单是因为这威胁像极了某种悲哀的誓言。
他盯着宁逾漂亮的蓝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压抑住的惊涛骇浪最后只化为一句淡淡的劝告。
“长久地恨一个人是很难受的,宁逾,我希望你忘掉。”
…
“他真的那么说?”
阮白一边搅着勺子,一边略作惊讶地问道。
他怀里抱着两只小兔子,睁着圆圆的红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宁逾看,因为宁逾身上无意流露威压的缘故,俩兔都瑟缩成了飞机耳,看起来异常乖巧。
宁逾想起沈浮桥看见自己戴兔耳的反应,不由得更郁闷了。
“可能我戴起来不好看。”
阮白细细看了一会儿宁逾的相貌,心道山神多年不见,这眼光拔的忒高。
“不说这个了,他现在准备抛弃我,把我送回南海,快给我出出主意,我拿他都快没办法了,软硬不吃,撒娇威胁都不管用。”宁逾一边吃着软白熬好盛出来的燕麦奶羹,一边幽幽抱怨道,“他再这样作妖,我只能把他绑在家里,亲自教教他怎么谈、恋、爱、了。”
“谈恋爱?”阮白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有些新奇。
宁逾莫名有些得意:“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磨合一段时间后成亲!”
他从衣襟处小心翼翼地提起了那枚平安扣,放在手心于阮白眼前晃了晃:“哥哥已经把嫁妆给了我,本来我们很快就会成亲的。”
他这么说着,眉眼又倏然耷拉了下去。
阮白看着他一会儿低沉一会儿愉悦一会儿又低沉,心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某条凶残的鲛人,他可能会以为是哪里钻出来的傻子。
但他手中的玉……山神居然把这个送给了他吗?
还没待他细看,宁逾就又将其放回了内衫里,宝贝似的轻拍了拍,不容他人觊觎。
“……”
这一遭恐怕是真的两情相悦。
阮白一边腹诽,一边接他最初的话头:“这说法从未听说过,倒是有趣。”
“哥哥说的,自然有趣。”
“但据我所知,没有什么地方会说这样的话。”阮白状似无意中提起,“阁下不觉得奇怪么?”
宁逾听出了阮白的言外之意,却并不放在心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沈岚,但他从何而来于我并不重要,我只需要保证他的归宿是我。”
阮白搅动奶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觉得有些好笑。这鲛人大言不惭,山神的归宿自然是雨霖山,他却想把神明据为己有,都道鲛人族贪得无厌,如今一看果真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