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马车帘子,望了 眼天,灰云厚重压得又低。
跟在外头的郑欢担忧道:“老爷,这怕是要下雨了。”
“离下 个驿站时间还长,让大伙儿加快些脚程,若是有寻见村子或是喝茶歇脚的地儿就去避雨。”
郑欢照了吩咐去安排,任老爷子放下车帘子道:“村子怕是没有,早些年这段的村子时常受匪徒骚扰,能搬走的早就搬走了,眼下只能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茶棚了。”
大伙儿的心都有些悬,不过 炷香的时间,天边便响起了闷雷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声,不 会儿就听见树叶上涑涑的雨点儿声。
“下雨了!”
外头 阵骚动,郑江停赶忙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稍安勿躁,在打雷大家尽量不要往树下走。”
有人引着倒是不至于慌乱了阵脚,郑江停陪着大伙儿 道淋雨步行,雨也从试探性的稀散小点儿变成了密集的偏东大雨。
“雨势大,下的时间相对要短些,大家看好了马车,慢着些走。”
大雨幕带着雾气能见度很低,众人的头发呈水柱往下流:“郑老爷,前头好像有人过来了!”
众人下意识的按住马车进入警备的状态。
郑江停走在前头,示意大伙儿先停下,不多时,还真有 行人破雨过来,不过瞧着人时大伙儿都松了口气,来人七八个,蓬头垢面,或是杵着拐杖,或是背着包袱,衣物打着补丁,俨然是 群逃难的难民。
“这位老爷,不晓得前头可有歇脚的茶棚?”
“前头没有茶棚,只有 个驿站。”郑江停道:“大伙儿就近找个避雨的地儿吧。”
“谢谢老爷。”杵着拐杖的老者又咽了口唾沫:“不知老爷有没有吃的,我们 行人已经 路从春来县过来,已经有两日没有吃东西了。”
郑江停瞧着身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家,眸子微微 动,他压低声音道:“老人家,你的胡子被雨冲掉了。”
男子下意识惊慌去摸了胡子, 摸好生生,这才晓得被下了套子,当即退身往后,几个人瞬时站直了腰板,为首的冷笑了 声:“臭小子,竟然还识破我的伪装。”
“有难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还面清健朗的?”
“哼,逮住了你们这群肥羊还够寨子面清好些时日。”话音刚落,男子便抛起拐杖,抽了外头的伪装,里头赫然出现 把白花花的长刀,雨打在刀刃上能发出清脆的声响:“兄弟们,拦住他们!”
这边举起刀,郑江停车队的人旋即也从马车最底层抽出了明晃晃的钢刀。
“哟,还是有备而来!”匪徒为首的男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个小竹筒,闪身往后扯开竹筒,嗤砰的 声。
“他们发信号了,赶紧解决!”
郑江停 声令下,两方人冲到了 起厮打起来,这批人都是黑市找的亡命之徒,两方打起来是真枪实弹的来。郑江停趁着空隙钻回了轿子那边:“任大爷,您待在马车里别出来。他们人不多,无碍。”
言罢,郑江停就被打了脸,雨声中赶来了 批人,个个拿着家伙,打扮的匪里匪气,他心下 惊,救兵如何这么快就来了。
旋即他便听到方才伪装老人家的男子啐了口唾沫:“妈的,西峰寨的人怎么来了!”
“老大,西峰寨的精锐都来了,是有备而来。咱们要不要撤?”
男子甩了小弟 巴掌:“撤?你他娘的傻啊,西峰寨的人都来了那说明这是只大肥羊,咱们先发现的,凭什么让给他们寨子。别急,大哥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哟,这不是甄胜嘛!原来东山寨的人还没饿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
郑江停听两边的谈话,似乎不是同 批人,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没想到西峰竟然不止 处匪窝。
“他娘的,今天就要你笑不出来。”
几句话不合拍,两边就要干起来,郑欢还未见过这般阵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郑江停压着声音道:“拖着时间,等着官府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