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你是个正正经经的人,没成想还会做些没皮没脸的戏来。”楚纤沉着张脸:“这下可好了,要不了多久外头就得传郑家有个悍夫,善妒又凶狠。”
郑江停放下茶杯,坐到楚纤跟前去:“我也是想着永绝后患,你想想,就算今儿我把人打发了,管不起明儿还有人塞人进来,太伤脑筋了。”
楚纤面上不说,心里却乐乎,郑江停就没有过收人的心思,倒是他之前的考虑多余了。
“那你如何不干脆把人收下。”
“我收下作何?咱们家宅子就那么大一点儿,收那么多人安置在哪里,再者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我可没兴致养着。”
明面儿上的话是这么说,但郑江停也有思量,楚纤身体不好心思也有些敏感,若是他把人收下哪怕留着做仆役使唤,也保不齐让楚纤膈应,既然如此,那不如丢点儿脸皮,让人都觉得他惧内,如此以后有人想讨好,也不会打这方面的主意了。
楚纤动了动眸子,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敛去了玩笑语气,认真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李客生出的什么馊主意,人没讨着,怕是还惹了嫌。”
韩启忍不住笑:“爹,人没讨着却是瞧到了出笑话,我看郑江停以后在外头怎么威风。”
“再好笑那也是家宅里的事情,谁没事儿明面上说。”韩穹大甩衣袖:“回去以后甭再听李客生胡说八道,这小子不安心读书考取功名,倒是对人后宅里的事情上心的很。”
这事儿未出所料,很快便在一群商贾中传了开,成了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不过笑话说了,倒是真再无人动过送人的念头。
日子还算顺遂,一晃就到了秋收。
今年郑江停出借的粮食多,收的也多,忙的时间长,郑江停只安排了牛车到阳亩村去收粮食,别的村子租借的村民零散,不方便安排人手过去,只好让人自个儿带去铺子里归还了。
然而外村村民得到消息东家在阳亩村收粮,于是便把粮食运送到了阳亩村去,也可以少跑一段路进城。
看到村民们还粮都很主动,郑江停自然也没拒绝。
忙到七月中,粮食差不多都收齐了,今年的粮食品质和去年差不多,但是数量却多了近三倍,这大批粮食他囤在了家里,现在有种子铺,粮食可以放在那头卖,也不愁没有销路。
这一年的大事也都算过了,郑江停闲来无事和楚纤商量了一通,决定把宅子扩修一下。
其实新买一个大宅子也不在话下,可是这边都已经住习惯了,把房舍换来换去容易失去归属感,好在当初买宅子的时候也留了一手,周围地势空旷,就是把宅子扩建成三进院儿也不成问题。
眼下倒是不比修的那么大,地儿太大了也没那么多人住,而且费力打扫。
一经合计,准备就把宅子扩修成二进的,花园再圈大一些,到时候挖个鱼塘,能够种植养点荷花,修条长廊听雨喝茶,置个亭子乘凉观景。
工程队的人来的快,月底就开始动工了。
白日里工人挖土锯木,声音怪吵的,邹筠素日里也无事,就去看工人修建,过了几日也就烦了,索性邀约了别家老夫人一道去了城外的庵里吃斋饭听讲经义去了。
楚纤还未曾去庵里住过,倒是也想跟着去长长见识,却是被郑江停拦了下来。
“以后你到了娘的年纪再去,现在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你也去了家里不只余下我一个人了吗。”
“那日日无事可做也不是个事儿啊,书字都看腻味了,闹得整日身困体乏的。”
郑江停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他也不打算放人去,这一去十天半个月的,他不是要一个人睡了吗。
“庵里条件不好,客房连冰都没有,你那么怕热,去了晚上睡不着。”
“胡说,我听娘说庵里四面皆是树荫,夜里睡眠很是清凉,可比城里凉爽多了。”
“树多的地方潮湿,蚊虫也多,你细皮嫩肉的被咬了好多天都好不了。”
如此一说楚纤倒是沉默了,他本来就招蚊子咬,而且一咬起个大包,好多天消不了。
瞧着人焉焉的,郑江停又道:“你实在无事那我便给你寻点事情做,你可愿意?”
“若是看账本儿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