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看着他。
“我随即便发现,我们所管辖的这个地方已经‘失控’了,这个调查结果再结合你们之前的一些案子的细节,其实已经足够让我掌握很多的证据和背后的事情。你们上次看见的那位和我在城中对峙的人,他是最早‘计划’中和我一起把人送入老城区的企业家之一,但其实他已经利用这些人做了不少放不上台面的勾当,但凡我把我所知道的细节公之于众,他和他背后的利益就完了。”
“他当然不能让自己完蛋。”余非说,“所以他选择用这种炸毁一了百了的方式毁灭证据?”
“差不多吧,不过这个办法可不是一时兴起的。”曾健说,“他可能在做一些事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今天。”
余非还是觉得不解的地方太多,试图理清一些思路:“廖应龙呢,为什么他还活着?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活着我不好说,但他和暗网之间的关系我也不多做评价,一切只能等他醒来。”曾健说,“事到如今还是我的过错,但凡我把一些事早早摊在台面,不去纠结过多的利益纠葛,或许事情会变得简单一些。”
曾健说:“关于暗网的事情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余非怔怔道,“到头来,他们那些罪犯都还在逃,而我们没有任何的头绪。”
曾健叹了口气:“在打气球的时候谁没害怕过用力过猛。”
他拍了一下手站起来:“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在海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要等廖应龙清醒,还有他……总之,回到白津之后的事情不少。”曾健看着魏秋岁,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舒蒙在旁边已经听呆了,这会刚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听了那么多政府机密,我不会走出这个医院就被灭口吧?”
“大概吧。”余非走到魏秋岁的旁边,从上往下看着他,“还有这位,既然从刚才就醒了,人都走了还不吱声。”
魏秋岁的眼皮抖了抖,慢慢睁开了眼。
“……我只是觉得累。”
他声音沙哑,六个字里三个字是气声,听得余非心被拧了一把,坐到床上摸了摸他的手。
手上的碎玻璃都不知道挑了多久,现在缠着纱布,看起来像两个肿大的拳击手套。余非不用力,在上面轻轻抚摸着。
舒蒙不知道什么时候自觉退出了门,给他们俩带上了。病房里空荡荡的,魏秋岁的双眼从睁开起就一直盯着余非一动不动看着,好像还带着些不可察觉的笑意。
“看什么啊。”余非回看他,“累就闭上眼。”
“看看你。”魏秋岁只是说。
余非垂下头,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拿起旁边床头柜上的棉签,沾了一些点在他干燥起皮的嘴唇上:“病好了慢慢看,闭眼吧。”
“廖队呢。”魏秋岁艰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