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神变了变,突然一脸坚定的站起身,甩掉张泽的手,沉声道:“张厂长你别担心,你怕刘厂长不见你,我去替你说。你不光是个好厂长,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你帮我们出谋划策想办法,我们不能无动于衷光看着你忙活,我也得出份力。”说完头也不回,气势汹汹的朝刘厂长办公室去了。

他就不信了,刘厂长能为了以前那些事把好好的一笔生意推出门外,宁愿让厂子工人都没了工作,也不愿放心不值钱的面子。虽说他就是个看大门的,但咋说也在省食品厂干了10年了,那是实打实的老员工。他刘厂长才来了几年,就不到一年,一来就把厂子搞成这样。

刘厂长要是敢不同意,他就去找工会,要求联合反抗,开除他。这种没有能力,心里也没有工人阶级的厂长不要也罢。

老大爷威风凌凌的走到刘厂长办公室门口,头一次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刘厂长。”看门大爷挺起胸膛,站的笔直,中气十足喊道。

刘厂长被他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他拍拍胸脯,怒道:“老王你干什么呢你,进来怎么不知道敲门呢。”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对于他的责骂,老大爷丝毫没有退缩,他用鼻子重重哼出一口气,抬步走到刘厂长办公桌前,居高临下道:“刘厂长,张厂长来了,你见一见吧。”

语气听着不像是请示的,像是命令,好像他都安排好了一样。

刘厂长奇怪的放下手里的笔,不知道今天老王这是咋了,都敢指挥他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王你怎么回事,哪来的张厂长我就得去见他。”说完站起身就要喊小秘书,让他把老王赶出去,什么玩意。

“就是张老头食品厂的张厂长呀,他有笔生意要跟你谈一谈。”

“什么,你是说张爱军。”刘厂长停下喊人的动作,皱眉不可思议询问看门大爷。

老大爷点点头,肯定道:“就是他。”

“见了鬼了,他找我谈生意干啥。”刘厂长侧头小声嘟囔。

对于张泽的到来,刘厂长很是惊讶。自从上次红枣的事情后两人彻底闹掰,可是说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虽说当初是他先不怀好意,抢占了红枣的货源。但张泽回击的手段也太狠了,把自己的支柱产品 汽水的市场霸占了不说,还跟县糖果厂联合把糕点、糖果生意都抢跑了。现在他一个堂堂的省食品厂,每月的利润都比不过县城的一个小小糖果厂,一想到这儿他就来气。

所以对于张泽的到来,他是一点也不欢迎。刘厂长心里认定了,张泽来了肯定没好事。什么跟他谈生意,都是幌子,就是想混进来嘲笑他,指不定肚子里憋着多少坏水呢。

“我不跟他谈。”刘厂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撒气般道。

老大爷听他拒绝了,气的一口气提到胸口,只想对刘厂长破口大骂。真是没点大局观,一点也不为厂里的工人想一想。

“为什么不见呀,谈生意可能为厂子带来效益的。人家一个受害者都不计较以前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刘厂长一听一个看大门的竟然敢骂他,气的当场站起身来就想反驳。

啥叫张爱军个受害者,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要不是张爱军下手太狠,他厂子能变成这样。可是他不能说呀,说了不就露馅了。到时候全工厂都知道自己这个厂长算计别人不行,还把自己摆了一道,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多丢人!

刘厂长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气的他身子直抖。

“我就是不见,你你你…张爱军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跑来这撒野的。”翻了天了。

老大爷双手环胸,不屑道:“没钱,我就是看不惯。人家愿意主动帮我们厂子一把,你为啥不乐意,你这个厂长咋当的。行,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我就去找公会,让他们来评评理。”说完抬脚就要走,也懒得再跟刘厂长叨叨了。

公会?他怎么把公会给忘了。这老王可是厂里老员工了,他要是闹去了公会,那些人肯定得卖他个薄面,来自己这里查一查。到时候自己扰乱市场,恶意收购红枣的事被捅出来咋办。刘厂长一下就慌了,嚣张气焰全无,赶忙伸手拉住看门大爷,好言相劝。

“您老这是干嘛呀,我也没说啥,咋就要去工会呢。”刘厂长笑盈盈拽着看门大爷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死死揪着他的胳膊。

老大爷这时脾气也上来了,不愿理他,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见人不搭理自己,刘厂长面色尴尬,心里骂了句。但面上那是敢怒不敢言,依旧挂着笑。

“你看,我不是不愿意见,我不是害怕他找我没啥好事嘛。”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门大爷抬头看着天花板,悠悠来了这么一句,说的刘厂长狼狈的很。

他深吸一口气,硬是将心口的怒火压了下去,但脸上的笑已经是装不下去了。他面皮紧绷,牙关紧咬,从嘴里挤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