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刀口就开始疼起来。
佑栖说这是正常的,止疼药对身体不好,让我忍一忍。
开了刀的伤口疼和别的疼不一样,它是那种像有根线在那勒着一样的疼,像是伤口那个地方紧绷着,让你不敢乱动。
我毕竟是涵养不够,虽然忍着不出声,但是脸色还是有点难看。
李祝融先还和我说话转移我注意力,发现我没心思说话,又问了一遍佑栖止疼药的副作用,然后沉下脸来。
我怕他发脾气,只好给他找事做:“要不你拉小提琴给我听。”
他让袁海回去拿小提琴,对佑栖下逐客令:“某些人也该识相一点吧……”
我怕佑栖难堪,和他说:“小哲,你帮我去客厅把我那本钦天监记录拿来。”
他一出了卧室门,我跟佑栖道歉:“他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的,对谁都不客气……”
“得了吧,他这哪是脾气问题,他这是秉性就薄情寡义,我这些天看下来,他这人没什么感情的。不管是跟着他的那个叫袁海的,还是他家里的管家,他都是这样,没一点感情,就在你面前还有点人性。”佑栖不知道是在损他还是在安慰我。
“他也不全是这样,他对他儿子也挺好的,还有他朋友郑野狐。”
“估计也就这三个了,你还能找出来第四个人?”佑栖带着调侃的笑看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袁海也好,陈柯也好,他家里的管家也好,甚至他那个一手扶他上位的爷爷也好。他都像是在做交易。袁海给他打工,他就给最丰厚的工资,陈柯得罪了他,他能那样狠心把人踩到泥里。
郑野狐是他朋友,是友情。李貅是他儿子,是责任和亲情。
但我绝不承认他对我是爱。
真正的爱,该是坦诚,包容,和体谅。
而他做的事,总是让我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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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的阳光下,身形修长的青年穿着阿玛尼的黑衬衫,灰色西装裤,站在窗户前面。阳光落在他头发上,侧脸轮廓很漂亮,像是带着光。
一直觉得小提琴的姿势算得上是西洋乐器里面最好看的。
“老师想听什么?”
“就上次那首吧。”
“卡农啊。”他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听小提琴听得睡着了,是一种侮辱呢,还是一种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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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的好处是安静,坏处是下去散步还要坐电梯。
医院有个很好的花园。
我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又被疼醒,决定去下面走走,分散一下注意力。
正好是黄昏时候,医院的桂花树下面有长椅,我坐在上面,看剃了光头的小孩抱着足球在玩。可能是一下子走得太远,头有点晕。
李祝融坐在我旁边,示意我靠他肩膀上。
我刚准备教他什么是公众场合,什么叫同性恋是少数群体,他就把我的头扳了过去。
“老师就是容易想得太多……”他还振振有词地教训我:“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要是谁敢上来指指点点,我就让他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