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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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祝融下棋绝不是什么轻松事。
据说,古代当将军的下围棋,当文官的就下象棋。围棋斗的是兵法,象棋赌的是人心。
论起手腕心机,还有谁比他和郑野狐这些从小在名利场中浸淫的人来得精通。
李祝融向来是以手腕铁血闻名,夏知非是阳谋,郑野狐是阴谋,他是狠绝。
佑栖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和李祝融拼棋也毫不手软,两个人简直是在以棋换棋,一马换二象,一车换两士,一会是毫不吝惜自己的棋子,一会却锱铢必较,连一个小卒也可以厮杀上十多着。
但是,渐渐地,佑栖落了下风。
他的一对士被换掉,车又因为大意被吃掉一个,所以他现在只剩光秃秃一个帅,还有一双象和车炮马,李祝融却还留着一对士,比他多了一个马。
眼看着象又要被吃掉一个,李祝融笑了起来:
“老师,我现在先让人做好芦笋汁等你……”
我十分淡定:“不是还没下完吗?当心做了浪费。”
李祝融笑了笑,大概以为我在危言耸听。
但是,下着下着,他就发现不是了。
尽管他多出了棋,但是,佑栖简直是把自己剩下的这几个棋用出了花,来回变着法地将军,将着将着,竟然把车抽出来,把他的车吃掉了。
“哈哈,我就说了芦笋汁要浪费吧!”我趴在佑栖肩上,只觉得扬眉吐气。
李祝融皱着眉头,竭力想挽回败局,但是不管怎么挣扎,还是被杀得丢盔弃甲。
“我告诉你,佑栖只会这一招,他最喜欢下棋下到自己只剩炮马车,只要下成这个样子,他稳赢。”我得意洋洋,佑栖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我帮你赢了,你还掀我老底。”
“你记了残局?”李祝融皱着眉问佑栖。
“很久以前,别人教我的。”佑栖一脸淡然。
他以前和我说过,那是他弟弟教他的。他说他中学时候不太聪明,记不了太多路数,他弟弟就教他,先把棋拼到只剩一边,然后教了他这套套路,免得他被人欺负。
我有时候,很能明白佑栖为什么始终一个人。
因为,曾经有一个人,喜欢他到连他去下象棋都舍不得他被别人欺负的地步。
我一直很担心佑栖。
即使他嬉笑怒骂,即使他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坐在窗台上吸烟的时候似乎不需要任何人,尽管他走的时候趁李祝融不注意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然后哈哈大笑。
我知道,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不是争吵和彼此仇视,而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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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你今天下象棋输了是吧?"
“……老师想要什么?”
“要什么你都答应?”
“老师先说。”
“要是我治不好,我死之后,你能不能不要迁怒我的朋友和家人,也不能去对付沈宛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