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听。”
“我还以为老师不喜欢呢。”他说完,又拿起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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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坐在床上捧着一个盒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睡前看东西不奇怪,关键是,还看得笑了起来。
“老师,给你看个东西。”
递过来的照片上,清瘦的青年,穿着带R大校徽的白衬衫,拘谨地靠着城墙坐着,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才好。旁边的少年,穿着同样的白衬衫,大咧咧搂住他肩膀,正是最张扬的年纪,狭长眼睛眯着,眼神霸道得很。
我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盒子里剩下的照片,大部分是这里那里的风景,少部分,是他那时候的照片。
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六岁,已经一米七多,头发染了回来,墨黑,皮肤白皙,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仍然可以看见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惊艳痕迹。漂亮眼睛,高挺鼻梁,精致的一张脸,表情却总是很桀骜,像刺猬,看起来就不好惹。
翻老照片,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因为现下狼藉不堪,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去当年。
最后翻到一张,和第一张一样,是郑野狐给我们拍的,不过是偷拍。
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四个人,他、我、郑野狐、还有林尉,去一个避暑山庄玩。
那个山庄里,种了很多合欢花,太阳很大,满树独特的粉色花。
照片里,我坐在树下打瞌睡,头垂着。他睡在地上,头枕着我的腿,抬起手来,用手指碰我的脸。照片里可以看见他的侧脸,他是笑着的。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学会无懈可击的伪装,还不会说“能力决定一切”,那时候的他,还会告诉我:老师,我有点担心。
那时候的我,还有一腔热血,还敢说“我就是不愿意,你能拿我怎么办”,那时候的我,什么话都会和他说。
那时候的我们,大概是相爱的。即使争吵,互相伤害,即使说出再多的狠话,犯下再大的错,转头还是可以贴心贴肺地拥抱。
那是最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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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
“嗯?”
“你后悔吗?”
“从不。”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他伸手过来,捏住我下巴,凑过来,真心诚意地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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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小哲,你也许不后悔,但是你害怕。
因为这三天来,你都没有让你离开他视线。
因为我关节痛到咬牙的时候,你握着我的手,也在发抖。
因为我痛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你在悄无声息地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