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以前?”他脸上表情纹丝不动。
“我刚到研究所的时候。”
大概是这两天和蒙肃在一起久了,我也被传染了他的说话方式:直截了当,从不拐弯抹角。
他沉默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忽然说道:“你那时候太孬了。”
我还没说话,他又补上一句:“当然,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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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平谷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大亮了,平谷的桃园千亩确实不是吹的,偌大的桃园一望过去,无边无际,桃花已经开了不少,云蒸霞蔚,很是漂亮。
我在车上被摇得昏昏沉沉的,几乎快要睡着了,忽然被蒙肃从车上抓下来,早上七点,市郊的空气冷冽,吸一口,整个肺都好像舒展开来,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叹息,脸上冰凉的,被蒙肃拖着往桃花海里走。
空气清新冷冽,满目都是鲜艳的颜色,桃花是没什么香味的,重重叠叠,花的海洋。
蒙肃教训我:“你平时都闷在房间里,要是多到这些地方走一走,免疫力也不会这么差……”
会做实验做到下午四点吃中饭的人也有资格这样教训我?
我默默腹诽着,被他在花海里拖来拖去,早上出门急,我没戴围巾,冻得缩起脖子,想也知道那姿势有多猥琐。走到一条水渠边上的时候,蒙肃忽然转过身来,抓着我肩膀。
“把脖子伸直!”
他皱着眉,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伸直了脖子。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灰色暗格子的羊绒围巾解了下来,系在了我脖子上。
围巾上有很淡的草木香,还带着他的体温,温暖得像我的错觉。
在他系围巾的过程中,我一直处于一种石化状态,怔怔地看着他在我脖子上摆弄许久,退后一步,赞许地点点头,忽然又伸出手来,想要调整一下……
我躲开了他最后的那一下。
“好饿……这里有吃饭的地方吗?我们去吃饭吧……”我匆匆地沿着水渠往前走,说着转移话题的话。
我像一个捡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人,惶恐心虚,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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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谷有许多做农家菜的饭馆,蒙肃选了装修最漂亮也最干净的一家,装潢比市区的酒店也差不了多少,外观是清朝的红墙琉璃瓦,有两层楼,我们选了二楼的包厢。
赏桃花的旺季还没有到,里面客人不多,经过围巾的那一出,等上菜的时间就分外地难熬起来,蒙肃这种看侦探小说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智商,又不是林森那种目中无人的书呆子,对我态度的转变洞察得一清二楚。他虽然不是什么自负的人,但是毕竟也是家世优越,又是被人捧着的物理天才,自有他的骄傲。我不理他,他也不会来理我。
我撑了三分钟,终于做不下去了,借口上厕所,拿了烟从包厢里出来了。
这个饭店设计不太合理,走廊的采光有问题,昏暗得很,我觉得头有点晕,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旁边,把窗户推开,点了一支烟。
快到中午了,太阳升得老高。可以清晰地看见光和暗的分界线,空气里的微尘乱飞。
我脑袋里乱糟糟的,许多事都搅在了一起,一会儿是蒙肃的围巾,一会儿是回去要怎么应对李祝融的怒火……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做出这样顾前不顾后的事,确实不应该。
好在还有烟。
我吸了两支烟,喉咙痒痒的,刚要咳嗽,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怀里还搂着个妆扮很妖娆的女人。
他看见我,怔住了。
青年很瘦,眼眶有点陷下去,他的脸很窄,眉眼都细长。
我是看到他琥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