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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禹是何等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梁上君的不寻常?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看得比周凯那个愣头青透彻得多,他才会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自从纪连离开伽蓝,梁连就始终处于一种备战状态,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警惕性是前所未有地高,就好像……就好像随时准备跟什么人决斗一样。
不仅仅是糙子所说的那些变化,梁连的五感都变得十分敏锐。
他能看见很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例如糙子偷别人的火腿;他能听到方圆十米内所有细微的声音,例如士兵们刻意压低的牢骚;他能摸出那些理论上绝不会被人发现的犯罪证据,例如“天堂渗透”中被重点藏匿的成人杂志和安全套。
因为没有什么能让他分心。
没有人跟他辩论训练方案应当如何如何,没有人讽刺他妇人之仁带不好兵,没有人挑衅他的格斗搏击能力,没有人在查寝的过程中故意给他设置障碍,没有人在“战拟”中突然给他一道奇袭,也没有人会在休息的片刻对他说:“要烟么?”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训练这些兵蛋子身上。
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在惦记着什么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不是魂不守舍,而是对其他所有事物都全神贯注,唯独对自己惦记的那一样,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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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好不容易吃完了他那份只剩下蔬菜的晚餐,摸着下巴说:“难道梁连到了更年期?”
尤禹哭笑不得,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拖走:“更你妹啊!别想了。”
周凯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深究。他也搭上尤禹的肩,道:“兄弟,你欠我个大肉丸子。”
尤禹斜眼看他:“滚一边去!你他妈拿了我多少吃的了!”
周凯忙不迭地说:“别介啊,兄弟你可别不认账啊,想当年哥可是救过你一命……”
尤禹无奈了,确实,选训那会儿就是这小子替他解决了危机,否则这会儿他就不会留在伽蓝了。可这人情债怎么老也还不清了?!
他极度鄙视着周凯这个没脸没皮的糙子。
糙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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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是个贼。他精于算计,舍得丈量,不过这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呆。
牵牵念念了大半个月,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任何收获,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可笑。
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他看着太阳拉长万物的影子,渐渐西沉;看着汗水从身上摔落在地,转瞬蒸发;看着士兵们东倒西歪地勾肩搭背、厮打笑闹……
在他身外,一切如常。
好似什么也没有失去过,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哎,洗洗睡吧。他想。
夕照让整个训练场笼罩着一片温暖的橙红。
这一夜的万万里之外,却上演着刺目的红血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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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策下达命令之后,他们五个人逼近那两个简易帐篷。
麦子、弹头、肉蛋和阿藏他们共同负责其中一个帐篷,纪策负责另一个。
由于镀上了碳,他们手中的骑兵刃泛着黑色的哑光,不会因为反光而晃开敌人的眼,也不会映照出自己杀戮的脸。
捂上嘴巴,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