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是。”
闻泽厉摁灭烟,往后倒,“行,拿上资料去会议室。”
“好的。”
助理下去安排,闻泽厉站起身,下意识地解开点儿领口,径直去了会议室,把玩着钢笔,等着人。
不一会儿,走廊穿来高跟鞋的声音。
闻泽厉又整理了下领口,吊儿郎当地扫去。
高跟鞋越来越近,沈璇今日穿着蕾丝款的衬衫跟裤子,手插裤袋里走进来,她轻飘飘地扫他一眼。
闻泽厉眯眼,放下钢笔,说“昨晚睡得好吗?”
沈璇坐下,“还行,闻少呢?”
闻泽厉点头,“很好,聂承”
他话没说完,手机页面亮了下,他点开。
上面,是聂承最近的一些行踪,细致到写了一行xx月晚十点半送沈家大小姐回蓝湾别墅,只停留一分钟不到便离开。
看到这一行,闻泽厉眉眼一扬,带了少许的轻松,将手机按灭。
再抬头。
就见沈璇安静地扫一眼他手机。
闻泽厉淡淡地说“聂承离国多年,再回来他的一切都要查清楚吧?沈总之前不也对顾呈做了详细的追查吗?”
看似完美的解释。
实际有点怪异的掩饰。
沈璇点头,“闻总这么仔细是应该的。”
顾家刚入京都,家底也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常雪却翻个白眼,沈璇可没有查顾呈查到这么详细,详细到他昨晚送沈璇回来都要记录在里面。
她咳了一声。
声音打散了两个大佬之间那种博弈的气氛,闻泽厉这才注意到其余人,一眼扫去,竟发现蓝沁也在会议室。
他挑眉。
沈璇顺着他视线,余光在蓝沁身上扫过,说“蓝小姐到我身边历练一下,闻总有什么教的,也可以带带她,回头她能力上来了,闻总可以带走。”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闻泽厉像是被扇了脸一样,他看着沈璇落落大方的样子,他冷笑了声,“沈总有心。”
“可我身边不需要女助理。”
说完,他点点桌子,说“我们先开始,别耽误了沈总宝贵的时间。”
这话说完,他拿起资料递给沈璇。
沈璇接过。
足利集团是四年前沈璇从一个叔叔手里接下的,后来发现闻家也有股份,她跟闻泽厉本来计划着发展一下。
谁知道扶不起来,这集团很大,挂卖很多次,都没卖出去,再拖下去,都要成烂摊子了。
快过年了。
谁都希望能在过年前把这家集团处理掉。
沈璇长腿交叠,握着钢笔,靠着椅背听着他谈。
闻泽厉这人不谈别的,就是手段,都是非常好的,他理了下腕表,点着资料,看着沈璇说“按你的意思是造势?造成哄抬抢夺的假象,然后把它卖出去?”
沈璇点头,“足利也有优秀的项目,只是老传统那块名声太响,倒了好似整个集团都脱空了,所以它看起来不值钱。”
闻泽厉看着她。
眉梢扬起,含笑着说“你给了我一个好想法。”
沈璇眼眸有着疑惑。
她眼睛很漂亮,疑惑时是真一眼看出来。
他抵着唇角,看了她好几秒后,说“我们进行资产重组。”
这个令沈璇有点意外。
她坐直身子,“拆分?”
“对。”闻泽厉也跟着坐直身子,随后起身,他拿笔在空白纸张上,画规划,一样样地把规划画出来。
沈璇探头看。
两个人顿时挨得很近,闻泽厉一顿,垂眸看着她。
沈璇看完了规划,坐回去,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手臂,一下两下,随后,她看向闻泽厉,“可以。”
就跟底下员工说话那样,带着认可。
闻泽厉气笑。
放下笔,说“那我们就探讨一下如何拆分。”
沈璇点头。
两个人就着这个拆分往下谈,会议室里很安静,助理跟常雪,蓝沁都很安静,蓝沁站在后头,看着闻泽厉跟沈璇这样交谈,旁若无人,最重要沈璇说什么,闻泽厉都能接上,闻泽厉的话点出来。
沈璇也立即就能明白,而他们说的话,她几乎都不怎么听懂。
蓝沁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沈璇这时停下来,她对蓝沁说“去拿咖啡过来给闻总续上。”
蓝沁回神,立即点头,去端咖啡壶,走过去给闻泽厉续,眼眸有些哀怨地看着闻泽厉。
闻泽厉指尖转着笔,没去看那咖啡杯也没去看蓝沁。
只是看着沈璇跟常雪说话时的侧脸。
接下来,又谈了十来分钟,沈璇自己要喝咖啡,她让蓝沁倒,倒完后,她点着桌面,说“再给闻总续一点。”
蓝沁一顿,她发现闻泽厉那咖啡一口没喝,他指尖夹着烟,另一只手划着笔记本的触板,蓝沁看一眼沈璇。
沈璇抬着下巴。
蓝沁不知为何,在那一刻,竟是觉得沈璇在给她跟闻泽厉制造机会。
她怀着这个忐忑不确定的心情,一步步地走到桌子旁,咖啡壶提起来,要往杯子上倒。
一只大手伸过来,挡住了杯沿。???c0
笔记本合上,声音挺大,会议室一静,沈璇掀起眼眸看去,闻泽厉盯着她,许久许久,冷着嗓音道“沈总好费心思。”
沈璇一下子听明白,她淡淡地说“闻总不必感谢我。”
“应该的。”
闻泽厉下颚绷紧,没再吭声。
事情其实已经谈到尾巴了,又过一次规划,沈璇这边带着常雪跟蓝沁起身走,闻泽厉让助理送她们。
看着沈璇的背影。
他一把烦躁地拽下领口。
助理回来,就看到闻泽厉整个人陷在椅子里,眉眼阴冷。
助理顿了顿,站在桌子旁,“闻少?”
闻泽厉指尖动了下,说“你觉得沈总是不是在撮合我跟蓝沁?”
助理“挺明显。”
整个公司只有他知道闻泽厉跟沈总刚刚离婚,他想到这儿,突然感叹一句,“沈总原来只是外表冷漠而已,这心还挺善良。”
“善良?”闻泽厉反问。
助理看一眼他,发现他神情不对,顿时不敢再吭声。
闻泽厉“是挺善良。”
呵。
才怪。她哪点儿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