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渐渐冷静下来。
“我以为放她走了以后,可以再把她重新追回来,我放她自由,再去追随她的自由,哪怕时间久一点也没关系,毕竟我从前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她晚一点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宋俊珩突然说,“清因说得对,我是在她决定离开我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她的。”
沈司岸并不想听舒清因的前夫忏悔这些。
他会心疼舒清因,会替她生气,却也会庆幸,幸而让他有了这个机会去治愈她所经历的那些。
“你是怎么知道她父亲的习惯的?”
“她跟我说的。”
宋俊珩垂下眼,苦笑道:“她没有告诉过我。”
这不算什么秘密,但舒清因从未跟他提过。
沈司岸语气平静,“她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有这个能力去代替她爸爸送礼物,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那你为什么要出席拍卖会?”
“我只想让她开心。”
只是想借此弥补她父亲的离开,想让她知道,哪怕她父亲去了,他也可以代替她的父亲为她准备最有心意的生日礼物。
而不是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得什么优势。
他和宋俊珩为了同一见竞拍品来到这里,目的却大相径庭。
沈司岸说得并不直白,但宋俊珩懂了。
他为她做的,是想获得她的原谅,沈司岸为她做的,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开心。
“论打架,其实你比我厉害,”宋俊珩侧头看他,眸光平静,“恭喜你,我一败涂地。”
“收回你这句话,”沈司岸说,“之前竞争地皮,是因为柏林地产也需要那块地皮。对舒清因,也是因为我喜欢她,和你无关。”
换个人跟他竞争地皮,他照样是这个态度,舒清因的丈夫是谁更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舒清因这个人而已。
宋俊珩笑了笑。
良久后,他说了句:“对她好点。”
沈司岸不客气的回了句,“用你说?”
昏暗的街角,微弱的月光透入,照亮了他们狼狈的身影。
天空万点银灰,不若那两抹微红的香烟火。
宋俊珩说:“她不喜欢闻烟味,你把烟戒了吧。”
沈司岸叼着烟,有些好笑,“前夫先生,你是不是还想跟我打一架?”
宋俊珩摇头,淡笑,“再打一架有什么用,她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他将烟摁灭,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有辆车停在了街角巷口等他。
最快的航班飞回童州市,宋俊珩一秒也没有多停留。
车子驶过繁华的香港街道,沿途看到了不少巨幅商标或海报,其中有张写着多少日之后在香港文化中心将会举办世界级大提琴演奏家的独奏会。
曾经那样喜欢的乐器,宋俊珩居然生不出半分兴趣了。
他戒掉了听音乐会的习惯,原是为了向她证明,他十足的诚意和悔过,他真的爱她,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但已经没用了。
宋俊珩戒掉了从前,也换不回和她的现在和未来。
他失去了从前,也彻底失去了她。
宋俊珩摇下车窗,任由微凉的晚风带走他眼角的湿意。
远在童州的舒清因并不知道香港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在拍卖会结束的当日,拍卖会的相关话题就以很高的关注度攀上了热门新闻点。
国内大部分人对这场拍卖会并不熟悉,但从新闻上听说了,有人花了5亿港币拍下了那颗粉钻。
舒清因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哪个冤大头花这么多钱买了颗钻石。
新闻上并没有说是谁拍下的,竞拍人选择匿名,但如果有心打听,这样高调的事,舒清因肯定也能打听得到,可她没兴趣。
工作上忙得焦头烂额,明明是合作项目,到现在项目进行中,沈司岸却回香港了。
而且晋叔叔回国的日程已经提了上来。
舒清因有心想留他一会儿,甚至想出了自己快过生日的借口出来,但晋绍宁说,他在美国那边也可以为她送上生日祝福,礼物可以空运,保证是在她生日当天收到的。
但她在意的根本不是什么生日祝福和礼物。
舒清因只好去找了徐琳女士。
徐琳女士最近三局和恒浚两边跑,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舒清因去她家找她的时候,明明不是上班时间,她都还在书房里处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