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还在这儿?”
她傻乎乎的问他。
沈司岸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
舒清因指着还在他房间里干活的保洁,“那他们在干什么?”
“是我让他们上来做扫除的。”
她没话说了,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沈先生,”保洁见房间主人回来,连忙上前打招呼,“耽误您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换新的地方?”
沈司岸往里瞥了眼,“没了,麻烦你们了。”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好。”
几个保洁推着车离开,徒留下沈司岸笑眼盈盈的看着他的小姑姑,和小姑姑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小姑姑,除了舍不得我走,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舒清因木讷的盯着地板,嘴上并不承认,“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是我赶你走。”
“不想赶我走,那就是想我留下,”沈司岸勾唇,拖长了语调分析,“换句话说不就是舍不得?”
跟他掰扯不清楚,舒清因恨声道:“那你走吧,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沈司岸也不生气,语气带笑,“小姑姑,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无赖啊,做过的事当没发生过,现在连说的话都不作数了,你这样搞得我很担心跟你们恒浚的合作。”
舒清因不甘示弱,直接回呛他,“你担心还每次都让孟时过来,你怎么不自己过来和我谈?还是你借着回家的由头偷懒?”
沈司岸微微睁大眸子,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无赖到这个份上。
“想跟我谈?”他弯下腰,歪着头冲她眯眸:“我就住在你对面,你直接敲门不就好了?”
男人个子比她高很多,和他面对面站着时恰好能看见他凸出分明的喉结,现在他弯了弯腰低下头和她平视,两个人的眸子直勾勾的对在一起,舒清因刚刚还强词夺理得挺起劲,但经不起男人这么看着,顿时心虚的哑了火。
她后退几步,“公事当然要在公司谈。”
“那我们现在在谈什么?”男人舌尖抵腮,痞里痞气的笑着:“私事?”
舒清因抿唇,总觉得沈司岸和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和她拉近距离,老是让她闻到他身上的清冽干净的男香,搞得她头昏。
原来不光是男人闻不惯女人身上的香味,女人也会觉得男人身上的味道攻击性太强。
她只好又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墙面。
走廊有些窄,已经没办法再往后退了。
“我就是想跟你说,如果你已经打算留在这里过年,签完合同也不必急着走。”她干脆一鼓作气说完这句话。
“那我留在这儿跟谁过年?”
“随便你跟谁过都行。”
沈司岸笑了笑,“小姑姑,你说话这么不干脆,我听不懂的。”
舒清因撇嘴,“听不懂算了。”
沈司岸没和她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孟时是我的老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些事他替我传达给恒浚,意思都是一样的,你不用对他有防备。”
舒清因茫然的抬眼看着他。
“我过几天要去趟邻市,先和我堂叔他们会合,等签合同那天再回来,”沈司岸轻声说,“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原来他最近真的在忙着回家的事儿。
舒清因哦了声。
“你们家过年我就不掺和了,”沈司岸顿了顿,又说,“我和宋俊珩不太合得来。”
就像那天他坐在车里,酒店大堂的门口,两家姻亲寒暄热闹着,而他只是透过车窗静静地看了好久,怎么也想不到能下车去打断这两家说话的借口。
“我先进去了。”
舒清因点头,“好。”
房门被轻轻带上,舒清因站在原地立了很久,等回过神来后,才讷讷地走回自己房间。
她今天爽了徐茜叶的约赶回酒店,到底是为了什么。
往后几天,沈司岸真的去邻市了。
这是孟时跟她说的,他要先去趟邻市跟家人会合,再一起回香港。
越是临近签合同的日子,舒清因越是没空去想其他的事儿。
从恒浚中标伊始,省市的各大新闻网站都在报道关于童州市第六个中央商务区建设,柏林地产豪掷三百余亿,这是目前港澳企业在大陆市场投资最大的单体项目,整个区域块立于双江汇流之中,投入心血极大,柏林地产的每一步动作都在政府与群众视线之中,包括签约仪式。
就算恒浚并没有打算邀请过多的媒体见证,签约仪式当天,还是有不少媒体守在了会场门口。
因为之前接触颇多,所以这次签约仪式双方都准备得相当充分,几乎可以说是纯属做做样子。
签约仪式交接完毕,舒清因先站了起来,朝沈司岸伸出了手,笑容得体,“沈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们默契的同时转向面对记者,任由闪光灯记录下这一刻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