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房子瞧着不甚华丽现代,但是住起来还挺舒服。柯莱虽觉床板颇硬,但是被褥厚实枕头绵软,室内又暖又静,这一觉下去直接就睡到了大早上。迷糊着还是被一旁有人走动的动静给弄醒了。
混沌地睁开眼,就看见一道高大的人影趿赤着脚从自己面前路过。柯莱理应立刻起床表示礼貌,但是他竟然忍不住懒懒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到弹性十足地枕头里,还享受地蹭了蹭。
枕头上残留着以前主人留下的仿佛柠檬的香味,应该是昨晚在浴室里看见的洗发水的味道,一点也不高级,但是柯莱却觉得特别好闻,特别……温馨。
直到唐屿洗漱好走出洗手间,柯莱才不得不从温暖地被窝里跟着爬出来,他一边整理头发一边不好意思的说:“你昨天晚上怎么睡沙发了?”亏得自己一开始还把床位让出来给他。
唐屿睁着有点通红的眼睛不高兴地看着他:“我睡觉会打人。”
柯莱:“…………”这睡品和本人还真是特别契合。
柯莱想感谢他的不牵连之恩,又想建议他去看医生,后来意识到这人自己就是医生,于是两个念头都纷纷作罢。
此时外面有人敲门,唐屿去开。柯莱站在窗边朝外张望,外头已不见昨日茫茫白雾的情景,他能将这不大不小的几间房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很普通的农家院落,有围栏,有水井,冬日让墙角的杂草都显得土哈哈灰扑扑的,很是朴素。然而衬着远方皑皑雪山,让柯莱莫名想到“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诗来。
有趣。
又看到大门处竟然还贴着两道春联,红色已褪,在那儿有些年头了,应该不是出自唐屿的手。但是若没亲眼所见,打死柯莱都不会把这种东西和不远处那明显八竿子打不着的混血儿联系到一起。
怪异。
有趣又怪异,从柯莱认识唐屿开始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感受。
特别新鲜。
透过那么大一只背影,柯莱隐约看到来人似乎是一位老太太,穿着当地人的衣裳,见到唐屿脸上都笑得皱成了一朵花。
她想把挎在手上的篮子给唐屿,但是唐屿不要。两人推诿了片刻,唐屿的脸都拉下来了,结果却还是没拗过对方,最后柯莱看着他不情不愿地关上门,臭着一张脸进来了。
柯莱赶紧闪身到了洗手间。
洗漱完毕后房间里已经没了人,他换上自己的衣服,还有昨晚随便拿手搓了偷偷晾在浴室门背后,不知道有没有被某人看见,现在已干了八成的内裤……推开门走了出去。
隔壁房间还没有动静,那姑娘大概还没起,柯莱顺着空气中飘散的淡淡油烟味找到了厨房门口,果然在里面看见了唐屿。
唐屿随便套了件外套,衣服还大敞着,里面只穿了一件很薄的t恤,听见脚步身,回头扫了一眼过来。
柯莱在看那篮子,里头装了满满当当的各种食材,有荤有素,还有一只已经杀了的鸡,又肥又壮,这小子还真是在哪里都吃得开。